昨儿,祖母和姑祖母也是这么夸的,小屁孩闻言可得意了,仰头挺胸膛的,叫一旁同为小孩的季泽川看得一言难尽。

季闻实在想不出别的词夸了,紧急调转话头,只跟胤礽说话,“此去关外收获颇丰啊!”

看看送至各家的那些好皮子好参好玉。

他们几人一碰头,发现东西都差不多,可见量之大。

“听说还带了几只兔鹘回来?”季闻问。

胤礽经这一提,方才想起这回事儿,入都路上,叫人把那几只小东西送到围场去后就没管,这连日事多,竟是忘了。

如今,季闻一说,胤礽知他有意,只说,“你想要,自去拿,不过还没驯,要驯过的需等等。”

他没说叫驯,下面人估计也就圈养着,要是他一直忘了,可就连野性都养没了。

季闻低头看儿子,只见他板正的脸上难得闪着光,拿扇子敲了他一下,“自个儿说。”

“是侄儿想要,望世叔赐下一只未驯的,侄儿想自己驯养。”说着起身打恭作揖,态度诚恳。

胤礽让他坐,“不值什么,着人去取便是,就是驯时多叫些人看着,别伤了。”

鹰的喙、爪、翅膀都很锋利,伤着要紧之处可就得不偿失了。

尚在“挥墨”的小屁孩听见有东西,虽不知是甚,当一听哥哥想要,就觉得是好东西,“舅舅,我也要!”

他舅舅瞥了他一眼,“等你认完千字文再说。”

小屁孩震惊于要认千字那么多,小嘴张圆了,但却没纠缠,只低头,继续苦大仇深写字。

季闻看得稀奇,“这就不要了?”

跟他儿子可是两个反面,此事若放儿子身上,早追着先生认字去了,这么轻易就放弃,也不哭闹的孩子,可不多见。

哪知他完全想岔了。

“当然要啊,”小屁孩一副“你好笨”的眼神看着季闻,偷偷靠近他,踮起脚,用自认很小的声音说道,“我娘说,想要东西,舅舅不给,就找舅妈,我长得可人爱,舅妈肯定疼我爱我,一定会让舅舅给我哒!”

季闻听完拊掌大笑,一脸促狭望着胤礽,他还没来得及调侃,竟被一小孩说出来了。

胤礽闻这童言稚语,也笑,不过,一想到那清淡冷情的女子,被这闹腾的小屁孩缠上,定也颇有一番趣味,眼中笑意更深。

季闻看得“啧啧”称奇,胤礽这喜帖一送出,他们这些友人皆道是老房子着火,连婚期都火急火燎的。

第二十回

且说小外甥意外戏语胤礽,引发季闻大笑,直赞他机灵。

小屁孩摇头晃脑,愈发得意,与季闻讲起他以后如何讨舅妈欢心,整治“可恶”舅舅。

季闻大笑不止,戏谑望向胤礽,不过眼见人越笑越阴险,不敢顽笑太过,毕竟此人心眼多如筛子一般,万一惹急了,他应付不来。

遂渐渐引了孩子说起别的,又将儿子拿出来做挡箭牌,叫他教弟弟描红去。

如此,两个大人这才凑近些,低声说些孩子不能听的事儿。

“何生那事儿,何氏咬着你与李家不放,应只是想趁机谋些好处而已,李通判出面处理,不算甚大事,不过那何生究竟如何死的,可就越查越扑朔迷离。”

“不是色痨?”胤礽皱眉,他记得兆吉说是官府仵作给的结论,还隐约猜测是药物所致,又有变化?

季闻吃了一口茶摇头,“是色痨,却不是药,”

何氏治家不严,她的陪嫁婆子与门房是一家子,婆子管厨房,两口子的饮食日日与何家姨甥二人同锅出,甚至何生私掏钱打的酒,也被门房截留了一些,所以门房与何生几乎吃喝一样,没道理何生染病,门房却屁事全无。

要说这夫妻二人合谋毒害主子,更不可能,那俩胆子一吓就破,什么污糟事儿都抖落个干净,就不是那等敢杀人之人。

因此,药之一事便不成立了。

季闻道,“……这痨病从谁身上来的,总得有个说法。否则,何氏可就逮着你和李通判不依不饶。你那游记,这几年得罪的人不少,要是叫人弄点儿假证出来,麻烦不就上门了?”

胤礽闻言垂眸,将手中折扇一褶一褶收拢,心中合算着可能借此事对付他之人,嘴里却平淡问道,“衙门一点线索都无?”

若是真寻不到凶手,他被当替罪羊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季闻“呵”了一声,不屑道,“那线索有不如没有!”

原先说李二姑娘鬼魂索命,不过是衙役私底下的玩笑话,如今倒越说越真了。

先有何氏大张旗鼓请僧尼做水陆道场;

后又有门房起夜,听见何生房中有欢好声音,却能用项上脑袋担保院里绝对没进女人;

何家雇的浣洗婆子也能证明,何生床褥上常有男女行房后的痕迹

季闻将此一一说与胤礽,口气似不以为然,只当底下人办案无能,妄图敷衍了事。

胤礽这里,因着当初兆吉隐下那“荒诞”之语,所以,方是第一次听闻“李二姑娘鬼魂作祟”的说法。

他蹙眉,别人也许不信,但胤礽知晓鬼魂与地府存在,若确实无活人作案嫌疑,那这鬼作祟也不无可能。

李二姑娘

要真是她,那何氏,及那些想对付胤礽的活人官员才真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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