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远心里想: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已经跟那个疯子搅合在一起了。
“哥——”季辞远的浑身一震,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耳边掠过,他的身体蓦地变得僵硬起来,一回头,就看到了人群中站着一个风姿迤逦的青年,那个人就是陆洲。
陆洲似笑非笑地看着季辞远与安娜,他拨开人群,站在季辞远的身后,手去握着季辞远的腰,“哥,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叙旧了?”
季辞远不敢惹怒陆洲,只好说:“没有。”
安娜一看到陆洲,那种从恐惧就从脚底下冒出来了,“小陆总……”
陆洲笑道:“安娜,你是不是跟我哥说了我坏话了?”
安娜连忙摇头,“我没有。”
是吗
“是吗。”陆洲明显是不相信安娜说的话,但他的脸上仍然露出了一点笑意,是那种有些瘆人的笑。
安娜头皮都发麻了,呼吸一滞,“小、小陆总,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不打扰你跟季助理了。”
陆洲大发慈悲地放过安娜,琥珀色的眼眸里还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等安娜离开人群后,陆洲又再次看向季辞远,“哥,她看起来很维护你呀。”
季辞远否认,“陆洲,我们之间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陆洲对季辞远的这句话不置可否,也不知道陆洲到底是相信还是没有相信。
这一段插曲先告了一段落,季辞远重新去看划龙舟比赛。
现在比赛已经结束了,是第一艘船获胜了。
季辞远觉得划龙舟比赛也有些无聊了,就提出要离开,陆洲的心情不太好,但还是同意了季辞远的这个要求。
两个人走到拐角的位置,一辆黑色的摩托车从不远处冲了过来,径直撞在季辞远这边。
陆洲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护着季辞远,季辞远已经被那辆摩托车撞伤了,伤口是在胳膊肘的位置。
坐在摩托车上的男人急匆匆地跑下来,看到季辞远一身贵气,以及那身昂贵的衣服,就被吓得面无血色,一个劲儿地道歉,季辞远则是不在乎这些,放男人走了,陆洲在一旁生着闷气,“哥,你怎么能把他放走!”
“算了,我伤得也不是很重。”季辞远一直都坚信,得饶人处且饶人。
陆洲去扶着季辞远,“不管重不重,都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免得落下病根了。”
“不要。”季辞远甩了下胳膊,是有点疼,“应该只是擦伤,买点跌打损伤药就好了。”他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就很抗拒去医院。
陆洲知道季辞远的性子,也就不再为难他,跟季辞远说:“好吧,要是你还很痛,我们就去医院。”
季辞远答应了,与陆洲一起坐上车,回到陆家的别墅。
季辞远蹲下来换鞋时,陆洲俯瞰着他,像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你恐怕没法擦药,要我帮你吗?”
“好。”要是能有人帮忙擦药,自然是好的,“不过,你不用上班吗?”他记得,陆洲都陪他一天了,那么一大堆的工作是不做了吗?
“不着急。”在陆洲看来,没有什么比季辞远的健康更为重要的。
季辞远这才放心下来。
陆洲走进卧室,长腿一迈,直接走到沙发处,他一屁股坐下来,皮质的沙发陷了一部分,他招了招手,像是在对待什么小宠物,“过来,我帮你擦药。”
季辞远屁颠颠地走过去,在陆洲的面前蹲下来,再将手边的红花油递给陆洲,“我这个姿势,方便你擦药吗?”
“方便。”陆洲接过季辞远递过来的红花油,将外面那层塑膜包装给撕开,再将整瓶红花油从里面取出来,还没有将盖子打开,一股子药油的刺鼻味道就涌了上来。
季辞远蹲坐在地上,有些热。
将红花油的瓶盖拧开,再拔出一根棉签,“衣服拉下来。”
这话明显就是对季辞远说的,季辞远立刻将身上十几块钱的包邮短袖往下一扯,让整个肩头都露出来。
季辞远的后背很漂亮,蝴蝶骨突起,线条流畅。他的皮肤还是白的,还很容易留下痕迹,荒唐一夜的红痕,还赫然在目,这又勾起了陆洲那晚的回忆,他食髓知味地轻点了下手指,又将视线落在季辞远受伤的肩胛骨,他的肩胛骨有几道明显的刮痕,血结痂了,整块凝固着,看着倒是颇为骇人,陆洲没了别的心思。
“伤得挺严重,得消毒。”陆洲将红花油放到一边,“碘伏呢?”
“你凑合着擦点红花油就行了。”季辞远满不在乎,“只要不疼就不行了。”
陆洲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他站起来,对季辞远说,“在这里等我,我去楼下拿碘伏。”说完以后,也没有管季辞远是怎么想的,径直走了出去。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陆洲折回来,重新让季辞远蹲下,将一整个小药箱都带过来了,拿出了碘伏给季辞远的伤口消毒,他的动作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人擦药。碘伏擦到皮肤是有些疼的,季辞远缩了下肩,咬着牙,愣是没有出声,男人要是这时候出声了,就显得太没出息了。
将红花油涂好,陆洲把用剩的棉签丢在垃圾篓里,“好了。”
季辞远将领口往上一提,没注意到陆洲的眼神是晦涩的。
汗渍碾过陆洲锋锐的眉眼,他的呼吸略微急促了几分,现在季辞远感冒了,他不能在碰季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