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萧莫辛缓缓放下手,眸色幽深。

她竟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若不能为己所用,那就只有杀了。

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

翌日,都城里一大早传来消息,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候张卓,在国丧期间寻欢作乐,严重违反国法,而且态度恶劣,被处以极刑,听说当场就被大理寺砍了脑袋。

等江郑平收到消息的时候,张卓的脑袋已经被二皮匠重新缝上,张家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尸体抬了回去。不得不说,永安宫的这个女人下手倒真是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这招杀鸡儆猴,不仅儆到了长平王,还儆到了全朝的文武百官。

江鸢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对那位太后做的事情,恐怕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幸好还在,以后还是谨慎些好,切勿再对人乱来。

长平王府前厅大堂。

啪!江郑平重重摔下手中的茶杯,茶杯落在棉毯之上,碎成了一片一片。

好她一个萧莫辛!江郑平气急骂着,竟然不动声色便杀了我的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候,本王若不是念着她乃先帝遗孀,孤儿寡母的可怜,岂会容忍她这般猖狂!看来她这是要明着和本王对抗了。

江鸢候在一旁沉默不言,指腹背在身后轻轻摩挲,思虑着什么。

江若依起身朝江郑平走过去,安慰道:父亲,您先别生气,女儿倒觉得,这张卓死了,并非是一件坏事。

嗯?依儿有何说法?江郑平挥了挥袖子,转身坐下。

江若依缓缓道:这张卓虽是您的亲信,可这些年他也仗着您的势,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惹的朝中些许官员不满。如今他被太后以违国法为由处斩,也算是他罪有应得,同时也能让那些敢怒不敢言的官员们,出了这一口闷气,对您的怨气也能消些。

若是这么说来,这张卓倒是该杀,但江郑平依旧不平:依儿,如今这殿前司被姚崇把控,侍卫亲军马军被千家掌控,这两家都是实打实的墙头草,风往哪吹,他们往哪倒。可咱们家因先皇防备,多年来,也就勉强安排了这么一个侍卫亲军步军司都虞候,他没了,咱们在都城便少了一个眼线啊。

江若依想了想,回道:爹,这张卓是没了,可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司上官昭还在。女儿前些时日在踏青时听闻,这上官昭因赌博欠了不少银子,赌坊的人都追到了他家门口。女儿觉得,若是我们这时朝他伸出援手,虽然不能完全拉拢,可也能给他份恩情。

江郑平摇摇头:这上官昭为父自然知道,可他见钱眼开,是个比姚家和千家更墙头草的人,为父怕这头给了他钱,回头别人再给他钱,他就把我们给卖了。

这也是江郑平一直不拉拢上官昭的原因。

不能用的人,用了也是白用。

若是正青在就好了。江郑平感叹着念叨了一句,念叨完,目光不知为何突然瞪向一侧的江鸢,怒道:当初真该让你替正青去边疆历练,你好歹是我们江家的子孙,每天只知道吃喝嫖赌,被百官议论,丢我们江家的脸,真是难成大器!

江鸢平慌神中挨了一顿骂,立刻侧过身子,双手拱起道:父亲大人教训的是,女儿从今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滚!江郑平赶她。

江鸢再次拱手:女儿告退。

一大早被叫来等了一个时辰,来了什么话不让说,什么话也不问,也就刚刚说了那句话,结果还不是什么好话,不过算了,他骂就骂,反正自己人品是真不行。

离开前厅,江鸢沿着长平王府大门离开,走路抄近路去了大理寺。

因为张卓的事,今天的大理寺和侍卫亲军马军忙的不可开交,到处在都城内抓国丧期间偷偷聚会、玩乐、纳妾的官员。

尤其是长平王的党项,抓到不是被当场处斩,便是降职、革职或者贬谪到边疆。

江鸢刚进到大理寺后堂,另一只脚还没迈进去,便被人猛然拉了进来,江鸢仰头一看,是姚星云这小子,怎么鬼鬼祟祟的?

姚星云把江鸢拉到没人的角落里,极其小声道:我听说大理寺和侍卫亲军马军,现在到处在抓国丧期间违反律例玩乐的,我们两个昨晚去一品酒馆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否则太后那个坏心肠的,肯定直接把我们抓了砍了,所以千万别说。

嗯。江鸢莫名提了提精神。

太后那边知晓他们两个昨晚在一品酒馆的事,虽然她没说什么,但不代表朝堂上其余人见了不说什么,所以最近还是老实些,乖乖在大理寺和家里待着。

这事一闹,大理寺也忙了起来,每天都有被抓进来的官员,而且男女老少样样齐全,这些人进来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有因为出轨被妻子举报的、有为老不尊偷亲丫鬟被举报的、有聚众喝酒听曲被举报的,也有被对家逮着空子举报的,一天天热闹的跟菜市场一样。

江鸢和姚星云以及其余四位寺丞,把手中旧案搁下,跟着韩云墨一起处理这些人,每天忙的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