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夫人一边吃着草莓,一边跟秦月说着话。

“所以说,有财不如有人,人要是好,可以从没到有,要是不好,有再多的金山银山,也得让他败掉,你说是吗?”

老夫人看看秦月,再看看黄东海,这才明白她的意思。

“是啊,我也老了,是该放手,现在不安排,真要有个什么事,会让他措手不及的。”

“那是你的事,我是来送这个的,送到就没事了,走了,有空再聊。”

秦月走了,老夫人也不伤心了,把儿媳和儿子支走,一个人抱着篮子吃起来。

周氏,这些天不好受,快憋死她了,天天在屋里和丈夫哭闹。

杨树没办法,只好带着她去县城,去府城,得到的结果一样。

实在没办法了,还去了寺庙烧香拜佛,可是依然无济于事。

她都快疯了,天天折腾,杨树不耐烦了。

周氏一闹,他就动手,把她打个半死,扔在炕上,不管不问。

黄薇,杨少华都知道这事,要说黄薇不管不问有情可原,可杨少华是她的儿子啊,一样睁只眼闭只眼。

眼瞅着黄氏的生产期到了,家里来了两个稳婆,都是附近有名的。

就在家里住着,随时接生。

听说女人生孩子九死一生,以防万一,她还花高价,请了一位大夫,也住在家里。

买地,盖房,置办家里的东西,养着夫家的这些人,她的嫁妆银都快空了。

要不是手里还有几个铺子,一百亩地的收入,她真的坚持不下来。

什么都要最好的,什么都要讲排场,什么都要跟秦氏比着来,就是有座金山,也得给她耗空。

就在这个时候,黄东风夫妻来了,并且还住在了家里。

“薇儿,那个秦氏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一直在庄家,没事还去东海居串门呢。”

黄东风眉头紧皱:“爹也不瞒你,爹请了暗阁的人,过来刺杀她,想给你报仇,没想到石沉大海,到现在也没个音讯。”

黄薇摸着自己的肚子:“爹,这事您打住吧,听说她背后有高人护着。”

“你上次叫的是家里的护卫,这次爹请的可是杀手。”

“在高人面前,都一样。”

“你怎么不早说?”

“只是猜测,毕竟谁也没见过那位高人。”

黄东风的眼神闪了闪:“那老宅的失窃会不会跟她有关?”

黄薇哧笑一声:“您太看得起她了,那么多东西,就是高人也背不走,除非神仙,再说了,一个村妇就算背后有高人,也不过一个半个的,不可能是一群吧?”

“唉,这次咱家损失惨重,爹看到庄家的腌菜和大酱卖的不错,想在济州地界经营这门生意。”

“打住,她和咱家是仇人,您觉得她会把货卖给你?”

“不卖也得卖,别的生意,都被对手把持着,她的货也算是稀缺的,爹觉得能赚到银子,要是运到别的府城或京城,更赚钱。”

黄薇对此很不看好:“您要想,那就去试试吧,女儿现在这个样子,门都出不去。”

晚饭过后,秦月正在和石头聊天,董氏站在门外。

“夫人,薇宅的黄家主在院门外,说找您商量点事。”

秦月眉头一皱:“这人脸皮真厚,前脚在衙门坑我一把,还好意思找过来商量事?脑子有病。”

石头轻哼一声“怕是被人整惨了,把主意打到咱家来了。”

“八九不离十,董氏,说我不见,他要问为啥?随你骂!”

董氏挽嘴一笑,来到院门口:“我家夫人说您脸皮太厚,不见!”

这下黄东风丢了大人。

过来过去的都是商贩,谁听了谁都捂着嘴,笑着擦身而过。

“她什么意思,我黄家到底哪儿得罪她了?这样说?亏得老夫人对她那么好。”

董氏沉下脸,不悦的说道:

“黄家主,注意你的言辞,说你脸皮厚你还不承认,第一,老夫人和你断了关系,请不要动不动就抬她老人家出来。”

“哼!”

“第二,您的女儿,三翻五次找我们夫人的茬,我们夫人大肚不计较,并不代表我们夫人好欺负。”

“无中生有!”

“第三,您耍手段,在薜县令那儿使坏,让我们一个小门小户捐银,这事,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黄东风铁青着脸,没想到这辈子被个下人教训了。

可是他又不能发脾气,董氏身边,六只威风凛凛的大狗,正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他没看到的是,房顶上,四只大猫躬着身子,也死死的盯着他。

只要他敢在庄家地盘上放肆,那就是一顿胖揍。

黄东风气呼呼的走了,可是他却不死心,看着庄家如此红火的生意,不可能善罢甘休。

随后,他拜访了胡家。

想从村长那儿打听庄家的生意,看看有没有可能弄到秘方,可惜,村长守口如瓶,一问三不知。

胡家只卖货,没腌过菜,也没做过大酱。

黄东风只能作罢,之后又去了孙家。

他一走,胡海直接呸了一声。

“此人真不是个东西,除了老夫人他们,这一家子的不要脸,一边害人家,一边想着人家的生意,呸,呸,呸!”

真是无缝可钻

胡婶儿回来把门插紧,“老头子,你心里知道就好,别乱说,这人不是好惹的。”

“他还以为他是当初的那个家主?早就不是了,充其量也就是比咱家强点的富户,呸!”

黄东风又来到孙家,孙玉贵开的门,看到他:

“你是?”

“杨少华的岳父。”

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的大名他可是听说过,不好惹。

“咱们好象没有什么交集吧?”

“先进屋再说?”

他只能把人让进上房,黄东风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

“听说你的夫人曾经给庄家做过腌菜?”

孙玉贵看看吴氏:“是的!”

“我想在镇上办个作坊,也做腌菜和大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加入。”

吴氏心动了,可是她不蠢。

“我是会腌菜,可是只学到些皮毛,真正的东西握在秦氏手里,您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了,秦氏精明的很。”

“你就没看见过她怎么配料?”

“没有,我们一上工,她就在缸里配好了,直接用就行了。”

黄东风叹了口气,“要是有配方就好了,我愿意花一千两银子买下来,至于大酱,我愿意出两千两银子!”

钱帛动人心,吴氏彻底心动了。

“我是真不知道她家的配方,要知道怎么也得跟您合作,真是可惜了!”

黄东风明白她没说假话,“那她家的作坊,都是谁在打理?”

“听说是她的姐姐,不过您不用去找她,她也不知道密方,全在秦氏手里捏着,谁都不跟谁说,包括她的丈夫。”

真是无缝可钻,黄东风起身告辞就走。

出了门,正要回薇宅,一个影子冒了出来。

“黄家主留步!”

黄东风停住,借着月光,看见一个妇人,朝他走来。

“你是?”

“孙家的儿媳妇乔氏。”

“哦?你找我什么事?”

“密方虽然您得不到,但是制作方法我们家差不多都会,味道差上一点,但是也可以赚钱啊,您说是不?”

黄东风想了想,“嗯,倒也是,她卖她的,我卖我的。”

“就是腌菜这东西是个季节性的,天热卖不了,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出了那事。”

“说说,两个普通的方子,要多少?”

“一个五百两,怎么样?”

“贵了,你家知道方子,那胡家肯定也知道,只要是在作坊里的,应该都知道吧?”

乔氏尴尬的笑笑,“知道整个制作方法的不多,好多都是单干一样。”

黄东风是谁,生意场打拼了那么多年的老油条,听她说话的底气就不足。

“一个方子一百两银子,卖就写文书,不卖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