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令院的八卦看来也不比市井少,听说生论派的导师纳菲斯因为拒绝和大贤者一起做研究被其他贤者排挤,不但撤了他的课还不给他拨经费。

岁生:呃,教令院的斗争挺朴实无华的。

还有说最近不知道为何晚上睡觉总会做梦,要知道须弥人是不会轻易做梦的,他的同伴和他都在猜测这是不是一种「预言」。

岁生:有没有一种可能,会做梦是正常现象?不会做梦才有问题吧!

七零八碎的各种信息在岁生脑子里过了个遍,被他梳理成有用的消息。

教令院高层最近确实有所动作,不知是好是坏;以大贤者阿扎尔为首的贤者们依旧对花神诞祭的举办持反对意见,或许会强制叫停;愚人众在须弥境内行迹更加活跃,或许有什么阴谋。

愚人众?

岁生还记得自己和钟离交谈时的对话,对方告诉他愚人众的执行官「博士」多托雷和「散兵」斯卡拉姆齐也在须弥现身,愚人众十一位执行官有两位都在须弥,或许真的在策划什么阴谋。

空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和这个有关系吗?

岁生披星戴月回到旅舍,不出意外,空和派蒙还是没有回来,岁生洗漱完躺在床上,望着因为外面池塘映射着月光投射到天花板清凌凌的光,很快沉入了梦乡。

到了半夜,半梦半醒间,他感知到有人开了门走了进来,很快上了床,熟悉的带着些青草香的气味笼罩住他。

空见惊醒了他,动作委顿,岁生打了个哈欠,迷蒙着眼,“空?”

“是我。”空挨着他躺下,将他搂进怀里,安抚似的轻拍了拍他的背,“睡吧。”

岁生意识昏沉,又坠入了奇幻的梦境当中。

“法涅斯?”岁生这次的梦不在宫殿里了,甚至不在他知道的任何地方,法涅斯垂首跪坐在高台之上,岁生呼唤法涅斯的名字也没有得到回应。

岁生沉默一瞬,转头开始观察起这间洞天内的环境,这里是看上去是一处地底,枯石嶙峋,冰棱倒悬。

奇怪的是,明明地上积雪厚重,春日繁花却花团锦簇,蝴蝶在花丛间翻飞,带起绚丽的金粉。

他呼出一口气,那能感受到的一点寒气也被暖风一吹就消弭在虚空之中,若不是地上积雪未化,倒挂的冰锥还在往下滴水,那冰天雪地好像都只是大梦一场。

岁生微微阖眼,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嘈杂,溪流声、风声、鸟雀的叫声裹挟着各种压抑、绝望的情绪朝他涌来。

铛铛铛一

悠远的钟声响起,一圈一圈荡开,在耳畔跳了一支舞然后狠狠砸向踝骨,下一瞬,狂风大作,地动山摇,岁生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变得轻飘飘的,他的灵魂飘过云穿过风,影子如鬼魅般依附在脚底无端让人心里发慌。

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一声一声,声声泣血。

厄斯——

艾尔厄斯——

岁生回过神来,朝着法涅斯所在的高台而去,他有种直觉,刚刚的那道声音是法涅斯的。

逆转时钟又无端端疯狂转动起来,岁生朝高台踏出第一步,时间停滞一瞬,而后各种画面围绕着他展开,试图阻止他朝高台而去的脚步。

画面中不见人脸的人声嘶力竭,祂厉声朝岁生质问,“厄斯!是,我是帮助了白夜国,仅因为这件事,你就要处决我?”

“你会遭到报应的,我以一位神明的神格起誓,你会永失所爱,孤独永生!”

画面里的岁生面容冷峻,语调冰冷,“无需狡辩,破坏秩序者——”

“当诛。”

这是我么?

画面之外的岁生有些愣神,他怎么会露出那样冷淡没有人情味的表情?

又一个画面闪过,画面上的人正在朝拜,而坐在高台之上的,是岁生自己。

那些人呼喊的什么岁生已经听不真切,坐在高台之上的他自己抬眼,和画面之外的他对视上了。

「岁生」拿起手边的酒杯举起来遥遥一敬,嘴角勾着笑,而后消失在高台之上。

各种画面,一幕幕和岁生揭示着他的过往。

是冰冷的,孤独的,破碎的。

他终于在这些破碎的画面的裹挟之下走到了法涅斯的身边。

等到了高台之上他才发现,这上面不止法涅斯一个人,里面还放着一樽冰棺。

而冰棺里面躺着的人有着他无比熟悉的一张脸——

那赫然是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睡意袭击了我,晚安!

换平板码字了,可能有错字,我明天再改了zzzz

感觉写了好多意识流,不知道宝宝们会不会看不懂,还有谢谢宝宝们的评论,码字又有动力了!如果能多来点就好了ww

总之,先晚安吧。

你别笑了

岁生见到冰棺中的自己, 猛的后撤一步,随后心脏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起来。

“你来了。”跪坐在冰棺旁边的法涅斯突然开口,岁生被吓了一跳, 然后就见对方站起来转过身看向他,嘴角勾着一抹仿佛印刻上去的笑,“许久不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岁生还没反应过来, 只是顺着对方的话下意识回答:“还好。”

想了想他又补上一句, “你别笑了, 笑得好丑, 好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