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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不久,通过导师的介绍,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实习机会。虽然导师说只是走个过场,但还是要经过面试流程。据説这个环节主要是用来筛掉一些不合老闆眼缘的人,这公司的老闆听起来很随性啊。

面试的结果是顺利的,但过程……很乾,还闹了点笑话。

“这就是我们老总的房间,你敲门进去就好。”前台的姐姐把我领到门口后,不等我回话,转身就走,一秒都不耽搁。

毕竟第一次这么正式面试工作,难免有点紧张。我在门口深吸几口气,整理了心情才敲门。得到回应后,我推门而入。办公室里坐着的是一个五十嵗左右的中年人,穿着略显休闲的正装,正翻着桌上的资料,抬眼看了看站在门边的我,便抬手示意身前的坐椅道。“坐。”

“总经理好。”我打了声招呼,然后入坐。

总经理看了我一眼,接着递上一份文件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实习生待遇资料,我就不一一介绍了,你先看一下,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好的,总经理。”我双手接过文件。

总经理又看了我一眼,才低头继续看资料。

总觉得总经理的眼神有些奇怪,是我説错了什么吗?可见他没有其他表示,我也只好开始閲读手上的文件。

约莫十分鐘后,我把文件放回桌上。“总经理,我看完了。”

总经理也停下了翻閲的动作,看了眼手錶后,询问道。“有什么疑问吗?”

文件写的很详细,无论是工作内容还是薪资待遇都有清楚的介绍。我想了想后,摇头道。“没有。”

“履歷,我看了。写的还可以,你有什么额外的要补充吗?”

大学都还没毕业,履歷能被我润色到这种层度已经很勉强了,哪里还有什么能补充,于是我再次摇了摇头。“没有。”

“我也没什么问题。”

我终于发现了奇怪的地方。他的语速和回应间隔似乎慢了几拍。而且总经理説完后,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场面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安静了一分鐘后,我先沉不住气的试探道。“总经理,那我的面试是通过了还是得回去等消息?”

“通过了。入职时间会再发消息通知你,等报道那天再来签份实习合约就行了。”总经理説完,靠着椅背看着我。

所以呢?没有后续了吗?我可以走了吗?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后,我再次开口询问。“那我现在是可以走了吗?”

总经理低头看了眼手錶,才缓缓应道。“嗯,可以了。”

闻言,我如释重负,立马起身道谢,然后走向门口。在我拉着门把准备开门时,总经理再次开口“那个……”

我停下了动作,转身。

“我不是总经理,我是这里的老闆。”他以一种慢悠悠的语气道。

我瞬间一脸尷尬,匆匆道了歉后,火速开门离去。

后来我才搞清楚两件事。第一,前台口中的老总不是总经理的意思。老总的祖籍是广东,在粤语里,老总就是老闆的意思,同事们觉得这叫法有趣,便全都学了起来。虽然其他人刚来面试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大家都很聪明的跟着前台叫老总,只有我误以为是总经理的意思,还重复叫了一遍又一遍。第二,老总良久的沉默和频繁看手錶的举动,仅是因为他觉得面试时间太短显得很不专业,所以在那里卡时间。而我也是工作多年以后,才从老总口中搞清楚第二点。

除了那场充满尷尬的面试,开始实习后,一切都很顺利,老总倒是蛮好的,无论工作上还是私底下都很好説话。公司里的工作氛围和人际关係都很和谐,也学到蛮多东西,直到一个月后的某一天。

“嘿,小瀚。不错嘛!工资挺高的。”找我搭话的是一位资歷较高,年龄较长的同事,大约近四十嵗吧,组里的人都叫他张叔。

我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工资的?”

要不是他一脸笑容,语气也一致,我都怀疑他是带着恶意来的。只因在校内,还没开始申请实习就听学长学姐提过,社会职场上,打探薪资是很不礼貌的,有些公司甚至把探询或透入个人薪资视为违反规定,所以也提醒我们不要随意透入自己的薪资。

我的不解反倒让张叔很惊讶。“你不知道?你来公司这么久,是不是没怎么和同事聊过天?你不觉得我们老总很奇怪吗?”

实习这么久,交流肯定是有的,但也仅限于工作上。至于和老总的交集也不算少,老总除了话少了一点,都很正常啊!

于是我给了张叔一个三连:不知道,是的,不觉得。我的回答,倒是让张哥一脸无奈,揉了揉我的头道。“你就像个刚入社会的小孩,怪不得老总喜欢你。”

我的确是刚入社会,可是小孩这个形容是不是有点过了?身高接近一米八的小孩?“张叔,这算称赞吗?”

“好啦!不逗你。”张叔道,随后拉了张椅子在我旁边坐下,开始给我介绍公司的规定,还聊起了老总。

迟钝的我,才知道公司有许多不列在合同里的隐藏规定。或者説有些规定更像福利?比如工作时间上的自由度,现在才发现公司并没有迟到早退这一説,只要不耽误工作进度就行了。其他规定或者説福利就不一一列举了,单就薪资这块,在公司里算是半公开的,虽不至于登录员工账号就能随便查閲,但去问财务或者老闆是不会有所隐瞒的。而若是对薪资有所不满,可以去找老总,老总会给出解释,并且提出一个明确具体的目标,能达成老总就会给他加薪。

“我们公司里薪资相对高的同事,要嘛工作能力强,要嘛是很合老总眼缘的。”张叔摸着下巴道。

“合眼缘?这算什么理由?其他同事不会抗议吗?”

“不会啊!很合老总眼缘的同事,工作能力和人缘都不会差,就算刚入职时表现平平,不久后也会展现出不错的工作能力。”张叔理所当然道。“説起来你也是很合老总眼缘的那一类,在实习生里是薪资相对高的了。”

聼到这里,我有些高兴,所以是在变相的夸我吗?“你的意思是老总眼光很好?”

“不是。”张叔神色古怪,像是在憋笑。“我们有问过老总那些很合眼缘的原因是什么,他给的答案有‘生日是8月8日很吉利’,也有‘笑声很有特点’之类的。总之儘是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弱弱的问道:“那我呢?”

张叔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伴着笑声道。“老总説你和他年轻时很像,都有点社恐。”説完,张叔转身就走了,就好像他是刚收到了消息,特意来嘲笑一下一般。

到底哪里像了?我心底吐糟道。可仔细回想了下我以往和人社交的场景,最后不得不承认老总説的是对的。

xxx有时候,别人的评价更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