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刻自然回忆起这些来,他喃喃道:“难怪”
“他想杀了你,为什么不在那时候动手?”绫刻又问。
“大概是因为那会儿我是一个精神力只有e级的人吧,他没有必要出手,而且我死了,去往联盟的人不止是你我,还会有别人,阵前动手,就是最好的时机。”蔚止笑了笑:“也不排除是恶趣味。”
阵前动手,直接影响到了联盟的决定,联盟远征军已经到达战场,他以帝国皇储的身份动手,导致原本来支援帝国的联盟阵前反戈,和伊岚同时施压,加快了帝国的战败。
顺便除掉她这个可能会威胁到他的存在,一举两得。
谢枝芩那样的人,他将人类看做宠物,情绪变化明显,又任性妄为,他热衷于挑起纷争,在阵前动手,也确实能够满足他的恶趣味。
“你接下来怎么打算?”魏凝问。
“第一:我会带回段佐,不论生死。”
蔚止说这话时,轻轻敲击了下桌面,发出浅浅的,富有节奏的声响。
魏凝看着她,哪怕是听到段佐这个名字,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达成所愿的道路上,扫清障碍,胜者王,败者寇,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换成是她在这个权力的争斗中输了,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在决定变成alpha,和一群alpha抢夺话语权时,她就已经做了承担任何后果的准备,包括死亡。
倒是蔚止,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情重义,不止是她,他们这一辈的,比她们还要像个军人。
“第二,我会想到方法,杀掉谢枝芩。”蔚止继续说道:“他必须死。”
如果一切因他而起,是他主导,他必须死。
“我”绫刻刚一说话,蔚止就抬起了食指,轻轻摆动了一下。
“你不可以,你得留下来。”她仿佛探测了绫刻的想法,说道:“第五军团的研究项目还在持续,这一切由肯特上将来接手,我会给予大的方向,没有我,他们也会继续运转下去,但是你不行,绫刻,你不能离开。”
她原先不知道为什么绫刻会执意与她同行,魏森现在给她撕开了那层薄雾,因为情感,因为喜欢。
难怪他会说出那句:“两个人之间,一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生出了这样的感情,就再也不可能存在你所谓的平衡了。”
这种感情会引导着一方对另一方蓄意或无意的接近以及付出,并且心甘情愿的受到对方行为和言语对于情绪上的支配。
她不愿意喜欢人,不愿意找伴侣,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也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不可控。
绫刻闷闷的应了一声:“我知道。”
见他如此,她又忍不住想,果然一个成熟的人都不会让情绪左右自己的决定,影响自己的理智。
谢枝芩除外,他根本不算是人,也没有理智。
“就这样,我明天出发。”
“明天?”绫刻先是下意识的表达了讶异,随后又点头:“嗯,好,我去给你准备一下。”
蔚止这次没有拒绝:“好。”
她回到了她的住处,她还记得段佐曾经在这里的告别,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才刚刚发生过。
而那一次不算愉快的见面,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她感觉心口有些被揪紧的难受,抑制住了她的呼吸一样。
即便对于死亡见过了很多,即便生命是同样的珍贵,但是她知道,凡是有亲疏分别,人是社会化的群居动物,对于朋友的不幸她的难过理所当然。
门在这个时候适时的被敲响,她打开门,是穿着一身便装,整装待发的温倦。
“你明天要走?”他微一点头,说了第一句话。
“是。”蔚止并不意外,一边回答一边侧身让他进门。
“我跟你一起。”第二句话:“段佐是我的挚友,我有责任去找他。”
顿了顿,又说道:“不论生死。”
蔚止没法拒绝,正如魏森所说,温倦现在是自由身,绫刻因为责任走不了,他恰恰相反,因为责任所以要走。
“好。”她应道,同时也在想这一路而来的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她的发热期不稳定,温倦或许能帮忙,但是她不能像之前一样。
“走到临时标记这一步,就算是越过了朋友那条线了。”
她自然不这么想,但是她不能不管另一方怎么想,魏森说得对,没有人有义务帮助她,即便是战友,她对于信息素的绑架和影响毫无感觉,因为她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但是他们alpha不一样。
她想起今天魏森对温倦的评价,他有着很多alpha都不会有的含蓄和温柔,谦逊守礼,对于生活在认真的热爱着,跟这样的人相处,会很舒服。
他对任何人都好,他的出生让他背负着许多责任,他拥有太多,丰裕的物质反而让他不骄不躁,在她的世界里也是人人称赞的君子。
可是她觉得累,她只想为自己活,不想再因为一段新的关系就背负上对方的责任,她不喜欢。
“那我们明天一起走?”她略带打量的目光刚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就被温倦察觉到,他下意识的放轻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