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捕捉到了你的情绪。”面前的“绫莱”用全然陌生的神色看着她:“你很想念这个人。”
说着又继续道:“但是你不想我用他的形象跟你对话啊,真是好复杂的情感,你控制一下吧,不然我现在就自焚。”
蔚止:
“当然你也知道我不会达成生物意义上的死亡,但是我会维持这个形象,让你看到不同的死法好啦,我就是没有什么耐心而已,你不用生气,你的这些情绪会加剧我的没有耐心。”
好了,蔚止确定了,这个神,和海迪所描述的,是同一个。
她不得不收敛了情绪,将脑子里一些不是很要紧的想法压制了下去。
难怪伊岚说要尊重她的隐私,所以只留下她一个人,因为在这位神祇的面前,大脑与身体都仿佛被送到了解剖台,一切痕迹在牠面前都毫无保留。
确实像神呢,不管是作为代号还是形容词,都指向了“非人”这一点。
“脾气真差啊”在海迪面前的吐槽在当是神面前又重复了一遍。
“我可以把这个理解为冒犯吗?”牠问。
“你在乎吗?”蔚止反问。
“哦,如果是你们人类的‘在乎’之类的情绪的话,我应该是没有的。”牠说着,用和绫莱一样的手指屈起撑起了脸颊,以一个十分随意的姿态躺着,然而牠的周围没有任何可以供牠作出这个姿势的物体,但是好像也不重要,反正这种必须得有某样东西支撑才会完成某个动作的条件在神的面前也不成立。
“你可以换一副模样吗?”蔚止说:“换成我不认识的人。”
“真麻烦。”牠面无表情的说完后,在蔚止面前重新变成了一副模样。
白色的长发如同丝绸一般散开,忽略了引力不规则的漂浮在空中,宛如巧夺天工一般的脸上有一双十分特别的眼睛,仿佛蕴含着细碎的星河。
除此之外,牠的与人类十分相像的身体没有一丝布料的遮挡,牠的身上同样没有出现任何代表着性别的符号。
和谢枝芩一样,神祇拥有千变万化的模样,但是每一样的形态都不尽相同,而牠们作为人类的形态,都仿佛无知觉的满足几乎所有人类的审美线,并且轻而易举的突破每一个人类心里对于相貌美的上限阈值,不论性别,不论种族,不论血统。
“你叫什么名字?”神祇的完美人类形态只是给蔚止留下一闪而过的震撼和惊艳,除此之外她除了觉得视觉触及到这一面传达出来的情绪有点些微的愉悦之后也再无其它,那是人类基因里对于符合美学的生物而该有的自然反应:“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塞里伊伦斯,人类的语言是这么称呼的。”牠回答:“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父亲,毕竟是我创造了你,人类将给予自己生命的人称之为父或母,我比较喜欢前一个身份,我心理性别是偏前者的。”
“剥夺和给予是两码事,塞里先生。”蔚止没有抱希望跟一个神祇去讲人类的道德,她淡淡提过后便问道:“那么,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创造的我们,又是需要我们帮你达到什么目的呢?”
同时她在大脑快速搜寻有没有类似于霍尔达神域的“塞里伊伦斯神域”,答案是没有,她从未见过任何相关新闻和记载。
塞里伊伦斯没有着急回答蔚止的问题,修长的手指朝蔚止勾了勾:“靠近点,我再告诉你。”
蔚止往前走了两步,她感受到塞里伊伦斯的温度,冰凉至极的指腹落在了她的额头。
“自己看吧。”塞里伊伦斯收回了手:“我不想讲话。”
蔚止只感觉到脑袋一阵发胀,没有等她的大脑程序处理这些信息,塞里伊伦斯又点了一下,把牠刚刚塞进去的东西又勾出来了。
蔚止:
“你有霍尔达的气息。”牠似乎有些烦躁:“好吧,那就只能跟你说了,霍尔达怎么还不死,诶,真烦。”
人类的语言配合着各种强烈的能量波动,昭示着塞里伊伦斯的不平静。
“反正就是,霍尔达得死——死亡是你们人类的概念,反正都是让他消失。但是我不能直接出手,所以得让别的东西来,但是霍尔达控制了战斗力稍微强一点的物种,还有信息控制了极大部分的人类,只有请你们这些外来者帮忙出手了,明白吗?”
十分简单粗暴的答案,也是十分意料之外的答案。
“为什么你会想让他死呢?”蔚止想要更为详细的目的,她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刨根问底。
“他破坏了规则,阻止了新……神的诞生,理应受到惩罚。”塞里伊伦斯淡淡说道:“虽然这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有点唔,强迫症,所以接下了这个差事。”
“你没有办法直接出手,也是因为‘规则’的束缚吗?”蔚止又问。
“对,他用分裂的形式强制性的自降……神格,他不再是神——你们是这么称呼的,我就没有处置他的权力,因为他利用规则逃脱了。”
规则,自然万物,一切的物质起源,运转,都有这个东西隐隐的维持着,力量越强大,受到规则的束缚就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