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还没等他去说,席姜就醒了。
一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席觉,席姜抓住席觉的手:“二哥!”
席觉笑着把手掌覆在她手上:“我在,我们做到了。”
席姜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回想起他们遇到席铭的事。
见她环视四周,席觉道:“这是藕甸城中,孟桐的住所。”
席姜点头,听到动静,看到大哥与三哥走了进来。
“你可算是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席亚问她。
席姜:“没有,我没事。”
席奥立时道:“你是没事了,你二哥可一直都没合眼呢,你若再不醒来,他该熬坏了。二哥去歇着吧,小妹这里已安排了奴婢,这里也很安全,不会再有浓雾与猛兽,你尽可放心。”
席觉看他一眼,他是该离开了,席姜已醒,她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他,他很满意,可也知道这是劫后余生的后遗症,又不了多长时间,待她觉得自己彻底安全下来,她就不会这样满心满眼都是他了。
所以,他一直舍不得走,想再多享受一些这样的时刻。
不过,不管席奥这话有没有别的意思,他也确实再熬不住了,他需要休息,后面还有很多无关私情的事等着他呢。
席姜听到席觉一直守着她未曾离开,她不再抓着席觉,推了他一把:“你赶紧去休息,我真的没事了。”
席觉十分顺从:“好。”
他说完就起身离开,席奥跟上道:“二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这里不是席府,只是暂借孟桐的地方住,席觉确实是需要席奥带路。
留下来的席亚,详细地过问了当日伏杀宋戎的情形。
席姜讲完后,马上问道:“宋戎呢?跑去了哪里?”
席亚:“良堤。他够狠,壮士断腕,连甲下都不要了,把甲下的三千人带回了良堤。可惜让他缩了回去,我们不可能再集结兵力回头去打他。”
席姜点头:“至少暂时不行。”
想到什么她又问:“颜繁呢?四哥到底有没有截住他?”
“不仅截住了,他还生擒了颜繁。”
“擒了?”
“不止,还有胡行鲁与宋阿抬。”
席姜震惊,这与上一世完全不一样了。上一世胡行鲁早在宋戎登基之初就看出帝王的不容之心,他早早告老还乡,归于田野了。
颜繁则是在同样一场藕甸大战中,落得惨死的下场。至于阿抬,席姜对他的最后印象,是他被断右臂,捂着伤口走出大殿的背影。
“人呢?都关在一起了吗?”席姜赶紧问。
席亚:“嗯,都好吃好喝供着呢。我与父亲皆想着,这三个人杀了太可惜,若劝降成功,能为席家所用不失为最好。”
席姜马上否决道:“不可能的,宋阿抬与颜繁皆是家奴,其中宋阿抬还是家姓奴,他们不可能背叛宋戎,加上宋戎没死就更不可能了,留他们不杀早晚是隐患。这里面唯胡行鲁可留。”
席亚在听到家奴不可能背叛主上时,脸上变色一息,他想了想道:“家奴就一定不会背主吗?利益达到预期,也是有可能的吧。”
别的家奴席姜不知道,但她是重生的啊,她知道颜繁有多视死如归,更知道阿抬绝不会背叛宋戎,留他在此,只会成为宋戎插在席家的一把刀。
席姜斩钉截铁:“不能冒这个险,大哥别忘了,宋戎还没有死。”
席亚沉吟:“你的意思是……都杀了?可这,这,”
席姜知道大哥惜才,虽他们与宋戎是死敌,但战场上颜繁与宋阿抬是何种猛将,他们心里都清楚。不过都是各为其主,单个拎出来,都是顶天立地的血性男儿。
席姜对席亚道:“已经关了几日了,也不用急于一时,父亲与大哥该忙的是军中大事,一下子收入这么多降兵,想来几天时间是忙不完的。至于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吧,我来做。”
席亚本能地想反对,这是脏活啊,怎么能让自己冰清玉洁的亲妹妹去做,若必须杀了,也该他做大哥的来。
席姜怎会不明白兄长,她正色道:“不仅这两个宋家军的将领要我来除,你困起来的那些宋家军也得我来。”
席亚大震:“你,你的意思是……”
席姜点头:“所以,大哥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必须是我。”
席亚明白,因为宋戎没死,宋家军留不得,就算他们愿降,焉不知放出去就是鸟归山林。还因为,一下子杀掉这么多愿降的将士,恐污了席家军的名声,但他席家的女子可为,脏水往她身上一泼,父亲与他,还有他们代表的席家,还都是干干净净。
“理由我都想好了,就说我与宋戎因爱生恨,容不下他,容不下他的宋家军,一定要他们死,要他失去所有。”席姜轻松地道,“反正,外面早就有传言,席家宠独女宠到没有原则,也不差这一件。”
席亚知道,从大局出发,席姜是对的,这是最好的方略。
他看着脸都瘦了一圈,眼下挂着暗色的他的小妹,忽生惭愧,好像一直都是这个妹妹在带领着大家前行,虽她每次都刻意地躲在后面,但席家能走到今日,她功劳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