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汤姚之前的话被听到,等候区墙壁上的高清屏幕关了。

汤眠平复情绪,想起什么,取出手机看了一眼。

他静音的手机上有七八条未接电话,全都来自之前那个g市的未知号码。

赶得正好,一条短信忽地在屏幕上崩出来,还是那个人。

“牛,你真牛。”

“……”汤眠心臟一震,回了,“你是?”

“……”

汤眠:“你是?”

“……”

对面没动静。

片刻后,一张照片传过来。

照片里没人,只有一隻男人的手。

那隻手手指细长,两指间夹着一枚小小的、圆球状银色饰品,放肆把玩。

“……”舌钉。

汤眠那枚之前含在嘴里许久,与其说是被摘下来,不如说是被玩下来的舌钉。

一阵热意涌上大脑,汤眠眼前一黑,手指忽然间仿佛被烫到般抖起来。

正黑着,汤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眠眠,抽血结果不用在这儿等,我问过了,还是老样子出了以后电话联系。”

“咱们先走吧,去别的科室看一眼。”

汤眠回不过神,视线自手机上艰难移开,说话比平时更慢半拍,“……你说什么,还要看什么?”

“……”汤姚无语,“毛病!你听听你这破锣嗓子!你说看什么,还发愣?赶紧的!”

“……”汤眠的嗓子纯粹是求饶喊哑的,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他不想去看,架不住汤姚坚持,硬是被拉着坐进了看诊室。

诊室里的医生态度严谨,叫他张嘴,拿着手电筒盯着瞧。

瞧完又打量他全身,神情严肃。“只有嗓子疼?不是吧?”

“……”医生眼力之毒让人出乎意料,自己控制身体控制到这个地步,没想到还能被看出异样。

汤眠垂下眼装哑巴。

“……”汤姚不理解他这会儿闭嘴干什么,冒火推他一把。“说呀!?还有哪儿难受?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像真的不能说。汤眠的头更低,怕医生下一句话掀出什么惊天秘闻。

接着额头上忽然被医生的手盖住,问他:“是不是感觉眼前发黑,一阵一阵地晕眩?”

“……”汤眠嗯一声。

医生叹了口气,也佩服起来了,哭笑不得。

“汤先生,你现在在发烧,起码38度。”

这是你的私人号码吗?

“他发烧了?”汤姚刚才和汤眠又拉又抱,没感觉温度有什么异常,赶紧伸手一摸,还真感觉手心炙热,烫起来了。

“什么时候烧起来的?哎呀我真是……!”

她以为汤眠故意不吭声,想瞒着她,实则汤眠自己也不知道。

自从成年从雷家搬出去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烧了,差不多快忘了生病的感觉。

“姐……”

“姐什么姐,我是你姐吗?你可闭嘴吧!”

“……”

在医院紧急打一针,接着抓药取药。

多辗转两圈,按计划回到车上。

汤眠取出手机,回看天逢玉发给他的那条短信,凝神,回了。

“这是你的私人号码?”

“聊天软件也是同一个号吗?”

刚发过去,手机没了。

汤姚一把子将手机抽走,声音里一点没好气,“发烧看什么屏幕,越看越晕,快点闭眼。”

“……”汤眠微微一震,“姐,我有点事。”

“什么顶破天的事非得现在回?你那个隐形经纪人?”汤姚瞪他,“有事让他找我。”

“……”

手机要不回来,汤眠隻得不要了。

心乱糟糟的,合眼小憩。

回到雷家中央别墅,汤姚赶着他一刻不停地去昨天收拾好的房间休息。

汤眠原本想这时候再讨手机,可也不知道是真烧的厉害,还是积累的疲惫爆发,被汤姚往床上一推,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际,汤眠感觉自己房间的门被打开,有人进来。

也没做什么,就站在他床边。

不到片刻,又进来一个人影,把前者揪着耳朵连拖带拽扯出去。

“……”

汤眠陷入深度睡眠。

再一睁眼,天黑透了。

伸手摸手机,枕边空空,汤眠意识回笼,默念一声。“天逢玉。”

开灯,室内一片明亮,摆设如旧,是他以前常住的房间。

汤眠打开衣柜,里面的衣服也是他的喜好和尺寸,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他轻叹一声,换了,换完下楼,在楼梯拐角处,遇到别墅里工作的阿姨。

阿姨姓张,在雷家干了十来年,和一家子关系都好,对汤眠也熟。

昨天被汤眠那一跳吓得心惊胆战,这会儿见到,好一阵抱怨。

“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你从阳台蹦什么蹦,真是吓死个人了。”

“看看,现在病了吧。”

“……”发烧应该和跳阳台还是没什么关系,但汤眠不反驳,老老实实道,“以后不会了。”

张阿姨脸色变好,笑了。

忽然斜里一道声音凉凉插进来,“张姨,你担心他干嘛,跳个阳台怎么了,他功夫好你头一天知道?人家身手好着呢!从小打我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