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些好友验证全部过期。
至于来要微信的, 为了省事,从来没有给过。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后来越来越多人觉得她性格孤僻。
南宛白趴在桌子上,伸手去够手机,无力地滑到熟悉的聊天框。
【小白眼狼: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多错多】
那边几乎秒回。
【犬科:?】
【小白眼狼:夏芝芝加我好友了,我不知道和她聊什么】
仔细想想,她不粉明星,也没兴趣爱好,谁谁谁出了新歌,谁谁谁接了新剧,亦或者世界杯球赛有多热血沸腾,一概不知。
南宛白就像是和这个世界脱轨了一样,对什么都不在意,偶尔用手机刷到了,也不懂。
大概知道,大家都在做这些,单纯的加入不进去。
倒也不是说排斥讨厌,就是没那么喜欢,提不起劲。
她既不勇敢,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特长。
手机再次震动,解西池的聊天框里并没有多出来消息,应当是夏芝芝发来的。
南宛白却不敢退出去看。
没由来的无力感涌上来,明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好似无限倍的放大,要将人压垮。
直到屏幕亮度渐渐变暗,蓦地又亮起来,持续的震动声响起。
这次是解西池。
他打了电话过来。
“喂?”南宛白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声音有点软。
“还在聊吗?”解西池似乎在外面,听筒里隐约有风的声音,还有些别的声音听不太清。
南宛白“啊”了声,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小声道:“没。”
“怎么没聊?”解西池顿了下,嗓音松松垮垮地带点哑,像是在笑。
“小白,人不是永远都有话题聊的,在我看来,聊天的基础是分享。”
“嗯。”南宛白也不知听没听懂,含糊地应声,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边。
那边没再说话,时间凝滞了般,她差点以为解西池挂了电话,可仔细听的话,是能听到些细微的声音的。
南宛白咬咬牙,问了个特别蠢的问题。
“分享什么呢?”
“就像现在这样。”
少年的声音低而清冽,从电话中传递过来时,和现实说话有着些许不同,唯一不变的是,哪怕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依旧认真对待。
南宛白手指缩紧,“哪样?”
解西池笑了声,语气里满是纵容,“你和我说你的事。”
心跳仿佛在那一瞬间漏掉了一拍,南宛白语速极快。
“……我知道了,挂了,有事微信说。”
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声,解西池看了眼通话记录,低笑了下,“小白眼狼。”
用完就丢。
“池哥,你干嘛去了?”韩永扯着嗓子喊,他手里还拎了瓶啤酒,正喝得嗨。
解西池从外面回来,身上沾了点凉气,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往椅子上一靠,懒散道:“哄小孩去了。”
许是酒精上头,韩永比平时更敢说了,“你家还有小孩呢?叫出来一起玩啊。”
解西池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韩永勇气收回,讪讪道:“算了,一帮酒蒙子,小孩子来不好。”
这个年纪的男生多少有点“叛逆”,聚在一起抽烟喝酒处对象,比较混的三天两头换女朋友,把情感经历当成勋章一样炫耀,也经常领对象出来玩。
角落里就有一对,那男生含了口酒,就要去亲女生,两人你推我搡了会儿搂在一起。
韩永气得拍桌子,“诶,注意点注意点,这还有几个单身狗呢。”
“你自己没有还不许别人有吗?”
“你是不是欠打!”
说着说着,几人又闹腾起来,一会儿喝酒,一会儿扯犊子,都是同龄人,很容易玩到一起。
解西池态度很淡,没参与这份热闹,偶尔喝两口啤酒。
【夏芝芝:真的吗?那我可以找你聊天吗?】
这话问的有那么点小心翼翼,南宛白猜是因为自己不近人情的形象影响力太大。
她看着女生粉嫩可爱的头像,回想起解西池说的话,指尖微动。
【南宛白:可以呀】
由于打了通电话,间隔时间长,两条消息中间多了个时间标。
南宛白顺便解释了下。
【南宛白:刚才接电话去了】
聊天,好像就是这样普普通通,你一句,我一句。不用特意去说,只要分享一下刚才在做什么,之后想做什么,情绪似乎就能够传递过去。
【夏芝芝:我还在赶作业,根本写不完(抓狂小人jpg)】
南宛白对着自己的罚抄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南宛白:三百遍,要我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不像闺蜜那般亲昵,但也没刚说话时那么疏远,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南宛白切到解西池的聊天窗,和他汇报情况。
【小白眼狼:多亏军师相助,今日大获全胜】
【小白眼狼:我觉得我又行了(猫猫叉腰jpg)】
发完以后,南宛白抬手摸了摸放在桌角当摆件的小黄鸭,她心情不错,摸完又捏了捏。
被□□的小黄鸭,只能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与此同时,解西池的消息发来。
【犬科:希望明天的你也很行】
南宛白一愣,盯着这句话出神。
记忆中,解西池好像不管她说什么,都会用开玩笑地语气站在她这一边。
“勇敢小白,不怕困难,保持住你刚才的气势!”
“拿出你窝里横的气势,别怂。”
他一直,都在给她加油啊。
————
门外的奶箱每天都有一瓶早餐奶,南宛白差不多习惯了,不用加热,直接揣在兜里带到学校喝。
学习小组的群里挺安静,大多时候是夏芝芝出来活跃气氛。
至于学习计划,本来想着早自习或者午休时间互相讲题,结果夏芝芝早上要补作业,南宛白中午要喂猫,时间点不行,只能重新计划。
那几十罐猫罐头,能喂好久好久。
南宛白有时候去解西池那里拿罐头,还能看见他旁边的窗台摆了盆仙人球。
那仙人球没她拳头大,刺儿倒是密密麻麻一堆。
南宛白看了总想伸手扒拉两下,仙人球的刺不是特别硬那种,按一下会弯出一个小弧度,一松手,就又会弹回来。
她正在和仙人球玩,后门突然响起一道响亮的男声。
“你在干什么?”
南宛白手一抖,差点把手指怼在仙人球上。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果然,社死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韩永两步并成一步跑过来,把仙人球拿起来护住,再抬头时,明显愣住了,呆呆道:“校花?”
他刚才只看见有人碰他的小绿球,光想着救仙人球逃离魔掌了,没仔细看。
这会儿看清以后,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
韩永结结巴巴问:“你,你刚才……”
南宛白面上表情不变,严肃道:“抱歉,我不知道是你的。”
她站姿规规矩矩,两只手垂在身侧揪住一点校服布料,像个犯错的小学生,等待着审判。
内心慌得一批。
老天,她以为这是解西池养的。
有几次解西池看见她和仙人球互动,不仅没有出言阻止,他自己还拔了好几根刺。
韩永很少和校花这么近,脸一红挠挠头,大方道:“没事,你喜欢的话我家还有,给你拿一盆。”
南宛白:“……”
她是该说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解西池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走进教室,显然是和韩永一起的,刚进来就看见小姑娘僵着身子,明晃晃写着“紧张”两个大字。
他撩起眼,低声笑了下,“欺负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