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师,暑假的时候,奶奶让我在家画画。」小胜在沙发椅跳上跳下,好一会儿,才又伏在桌缘写字。
肖朗陪他一道做生字卡,「你喜欢画什么?」
「画奶奶和肖老师,我最讨厌写字了。每次写错字,老师说要抄二十遍就会记住怎么写,可是我抄两次二十遍,还是记不住。我是不是比别人笨?」
「才不是。」肖朗强调:「你只是聪明的地方和别人不一样,而且是加倍聪明。」
「真的吗?」小胜仰起小脸,一手晃着签字笔,一双脚也在桌子底下晃啊晃。
肖朗注视他的双眼,坚定道:「是真的。一般人聪明得很平均,而你聪明的地方都集中在画画。你画的图比谁都漂亮,把我画得很帅咧。」
他收过一张贺卡,在小胜的眼里,他多了两张脸、两双眼、两张嘴,无论从任何角度看起来都显示出不一样的样貌,小胜是未来的毕卡索。
「肖老师长得很好看啊。」小胜跳下椅子,跑到厨房口喊:「阿嬷——」
「怎么了?」她的声音飘出门帘。
小胜问:「肖老师长得很帅对不对?」
「对啦。」
「嘻。」他又跑回椅子上坐,证实:「阿嬷也这么说喔。」
肖朗一眼就看穿他的小计谋,笑说:「你讨好我也没用。老师在家庭联络簿上写:你有一项暑期作业缺交,下星期一要交暑期户外活动的日记和贴上一张照片。你去拿相簿来,我们挑一张照片来完成作业。」
「喔。」他一溜烟的跑到阿嬷的房间去翻箱倒柜,尔后拿着一大一小的相簿回到客厅交给肖老师。
肖朗翻开大本相簿,逐一流览小胜在婴儿时期的可爱模样。
小胜挤在他身旁,说:「这是爸爸交给阿嬷的相簿。」
「哦。」肖朗指着其中一张问:「是谁抱着你?」
「是姑姑。」
「嗯。」他以为是小胜的妈妈呢。「那么这张是阿公抱着你,对不?」
「对呀。阿公会带我去买糖果。」
肖朗又问:「这一张照片,抱着你切蛋糕的人是谁?」
小胜耸肩,「不知道,阿公和爸爸都没告诉我。」
「阿嬷也没告诉你唷?」
「阿嬷没有跟阿公住啦!」
「哦。」他看了后面几张都是小胜学龄前的独照,「暑假的时候,爸爸、妈妈有没有从南部上来带你出去玩?」
小胜摇头,「爸爸说没空。我没有妈妈。」
肖朗愕然,一直以来都以为小胜的父母在南部生活,「妈妈呢?」
「爸爸说妈妈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以后会买糖果回来给我。」
「哦。」他怀疑这是骗小孩的说词。
「肖老师要挑哪一张?」小胜抬头,眨巴着眼,显得好无辜。
「等一下,我看看……」挺伤脑筋,他得找一张近照才能交差。继而掀开小相本,他霎时被酷似竹林女鬼(注:详情请参见《鬼使神差之闹鬼之夏》)的新娘给吓傻——
小胜偏着头,指着相片说:「这是我的爸爸、妈妈。」
肖朗怪叫:「这是你爸妈?!」
「对呀,阿嬷说这是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拍的,妈妈很漂亮喔。」他看过小相本好多次了。
不会吧……难道竹林女鬼是阿嬷的媳妇?肖朗瞥见婚照的摄影日期是八十七年四月七日……
越想越不对,肖朗一张张翻阅婚礼当天一对新人和亲朋好友的合照。尔后交代:「小胜,把相簿拿回去放好,这些照片无法当作业。」
「写作业好麻烦喔!」小胜嘟嚷:「为什么一定要贴照片,不能用画的吗?」
「不行。」肖朗安抚:「这是学校的规定,每位小朋友都要做,所以你也需要完成。」
「哦。」他拔腿咚、咚、咚地跑去阿嬷的房间,不一会儿又跑回客厅,直嚷:「肖老师,没有照片怎么办?」
肖朗觉得他挺可怜的,因为走失过三次,阿嬷根本不敢再带他去人潮多的地方。「这个星期日,我带你去动物园玩,这样你就能交作业了。」
「真的吗?」
「嗯,你去问阿嬷可不可以?」
「耶!」他一瞬跳起,「我去告诉阿嬷——」
木栅动物园。
肖朗一脸疑惑,沿途嘀咕:「阿杰,无论我怎算都不对,小胜今年八岁,竹林命案发生有十年以上了,那个女鬼生前就算有儿子,也不可能是小胜。」
申士杰看他为此事纠结两日,不禁怀疑,「结婚的新娘都化着大浓妆,你有没有看走眼?」
「没啦。我连日期都记得一清二楚,结婚照是八十七年七月四日拍的。小胜八岁才入小学……我记得帮他填写学生资料卡的时候,阿嬷有拿户口名簿出来,依照上面的注记,小胜是婚生子,双亲也没有离婚。」
「所以?」他不明了肖朗的重点是针对哪一项?
「我本来以为竹林女鬼是阿嬷的媳妇,可是阿嬷的媳妇有儿子,但小胜又说没有妈妈,可见他从小对妈妈就没印象。所以小胜的妈妈应该是和小胜的爸爸分居。推算时间,这和林竹女鬼一点关係也没有。」
他松了一口气,庆倖女鬼没再纠缠不清,干扰他的睡眠。
申士杰没妄下定论,「你的『或然推理』不等于真相,侦查范围也不是我们俩能力所及。如果你想知道事实,直接问阿嬷不就得了。」
「冒昧问阿嬷这种事,实在很不礼貌。万一惹阿嬷不高兴,我丢工作不打紧,可是我对阿嬷和小胜已经有感情,不希望打坏关係。」
「嗯,瞭解。」
他们俩边走边聊,随时注意活泼好动的小胜像只花蝴蝶似的,一会儿攀上栏杆看长颈鹿,好一会又挤入人群之中看梅花鹿。
申士杰带着数位相机,时而捕捉小胜乐开怀的最佳镜头。
肖朗交代:「阿杰,麻烦你也要拍动物,小胜喜欢画图。」
「没问题。」这是他出门的任务,附带与肖朗约会。「我们俩的小导游会看地图,你教得真好。」
「当然。为了防止他将我们俩搞丢,我特地做了一张名片别在他的衣服,姓名、位址和电话写得一清二楚。」
小胜忙着认路,时而仰起小脸看路旁的指标,有些字还没学过,就对照它们长得一样,才不会弄错。
抵达企鹅馆,小胜兴奋地回头喊:「肖老师、申大哥,你们快来看,这里有企鹅。」
申士杰和肖朗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说:「好。」
小胜透过玻璃墙,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忙着捕捉企鹅悠游在水中,「它们好可爱喔。」
肖朗彷佛看见小时候的自己,第一次出游怀着兴奋、欢喜之情,恨不得与所有人分享。他上前牵住小胜的手,回应他对这个彩色世界充满新奇的感受。
申士杰跟在他们俩的身旁,时而静默,时而和肖朗聊两句,无视于自身也是他人注目的焦点之一,甚至被一些女游客给偷拍照。
离开企鹅馆,申士杰拿着相机对焦,按下快门的瞬间,留住永恆的珍贵镜头——肖朗俯身对孩子灿笑的表情帅极了。
「小胜,下一个目的地是哪里?」
「我会带你们去蝴蝶馆。」
「好,行程都交给你。」肖朗轻捏了一下小胜的鼻子,欣喜于他并非人来疯就只会搞破坏,如果大人用对方式去对待特殊的孩子,就能融入孩子的世界,用孩子的眼光发觉新事物。
小胜笑咪咪地转身,一蹦一跳地带路。
肖朗抬眸问:「阿杰,你猜猜,为什么儿童普遍不喜欢与大人逛百货公司?」
「嗯……」申士杰想了一会儿,答覆:「因为儿童碍于身高的受限,与大人逛百货公司时,入眼的是一双双大人的脚,所以不喜欢。对吗?」
「呵,竟然没考倒你。」申朗眼角的余光一瞥,拔腿就往前跑,即时拉住差点跌倒的小胜。
「肖老师,好险哦。」小胜拍抚胸口,一下子就恢復平常,笑颜逐开。
「走路要小心点。」肖朗放手让他再度奔向自由的怀抱,不干涉他的探索之旅。
脸上漾着淡笑,申士杰故意放慢脚步,以方便猎取肖朗各种角度的表情变化,观察他与孩童在一起时,自然地散发一股温情的魅力。
后续来到蝴蝶馆,肖朗花了不少时间让小胜在蝴蝶馆中认识各种蝴蝶,时而听见他发出惊叹,嚷嚷着由毛毛虫蜕变而成的蝴蝶好漂亮。
「我回家要画蝴蝶。」
「用什么笔划?」
「彩色笔和蜡笔。」
「会不会画一张送我?」
「会啊。」
「哦,那么我就送你一盒彩色笔当礼物。」
申士杰望着他们一大一小的身影,有点意外小收穫,原来肖朗对孩童是慷慨不计较的。
三人閒逛至熊猫馆,肖朗买了一顶熊猫卡通帽送给小胜戴着,午后,就到游客中心用餐。肖朗告知:「阿杰,我们必须提早离开动物园,先去洗相片,傍晚前要送小胜回家。」
「悉听尊便。」
「叮咚。」门铃响。
阿嬷甫开门就瞧见孙子开心的奔入屋内,不断挥舞着照片,吱吱喳喳地报告动物园多么有趣,看见大象、黑熊和可爱的小动物等等。
肖朗向阿嬷说:「小胜今天玩得很开心,走了许多路,都没有喊累。」
阿嬷打趣道:「你看看,他到现在还蹦蹦跳跳,应该跟猴子关在一起就有伴了。」
「呵。他的精力旺盛,假日时,阿嬷可以带他到这附近的公园玩,多运动不仅能消耗他的精力,也能促进脑部的智力发展。」
「真的喔?」
「是的。」
「好,我会的。」
肖朗临走时,不忘叮咛:「小胜,要赶快写作业唷。」
「嗯,谢谢肖老师还有申大哥带我出去玩,再见!」他挥手挥得可用力了。
「掰!」
肖朗心情愉快地搭乘电梯,盯着上方的灯号由七楼一路往下,「当」电梯停在三楼,门开启,却空无一人。
电梯门阖上,继续下降——
肖朗忽觉身后一阵凉意袭来,心一凛,神色渐慌。
「当。」电梯门在一楼处开启,他头也不回跑出电梯,身后响起「喀、喀、喀」的声响,索魂似的近在耳畔。
「砰!」甫坐入车内,肖朗惊魂未定。
申士杰看他的脸色白得像纸,「怎么了?」
「刚才搭电梯的时候……」肖朗说出经过,紧接着提出疑问:「为什么电梯停在三楼,我没看到鬼进来?」
申士杰倒车回转,应道:「因为电梯外没有鬼。」
「怎可能……」
「理由很简单。」他假设状况:「如果住户刚好要下楼,按了电梯开关,却临时回到屋内拿物品,不就符合你遇到的状况。」
「如果是这样,你怎解释我离开电梯之后,听见的声音?」
「你有没有回头?」
「我只顾着跑来找你,哪可能回头去看是人还是鬼啊!」
申士杰开车离开国宅,注意路况的同时,提出观点:「我认为有人从楼梯走向一楼大门的可能性较高,而你在惊恐之下,难免想偏了。」
「你怎不认为是鬼?」
「因为我们俩都有天眼通,和阴阳眼略有所不同;根据一般通俗的认定,具有阴阳眼的人,即使想见鬼还不一定看得见,除非鬼神愿意显像。天眼通则不同,随时随地都能见到灵异现象,除非本身忽略了。」
肖朗恍然,「所以鬼在电梯里面?」
「这件事,应该眼见为凭。」
「兜了半天是废话……」肖朗低头苦恼,万一电梯有鬼,每次搭乘时会很惊悚。况且电梯的空间小,如果不幸被鬼附身……
申士杰适时地打断他,「你想太多了。截至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受到灵异的侵害,平常待在家里的小黑猫、小花狗与我们近身相处,不也相安无事。」
「我不喜欢那只猫……咦——」他一顿,惊愕,「你怎知道我在想什么,莫非你有『他心通』?」
他轻笑:「你终于察觉了。」
肖朗嗅出一丝不寻常,「你存心隐瞒我哦?」
「不是。」
他撇嘴轻哼:「我不信。以后我哪敢在你面前乱想,你简直就是人体测谎机。」
停红绿灯时,申士杰有感而发:「不可否认,能看透人心虽有好处,但也有一些坏处。」
「为什么?」
他直说:「人会做表面工夫,而潜意识随时在活动,如果有人在我面前口是心非,接收到负面讯息的当下,你试想感受如何?」
「……」他从未想过这问题。
申士杰继续开往下一个路口,「你现在知道了,希不希望也拥有这项灵通?」
「免了,像诅咒似的,人还是糊涂一点的好。」
申士杰扬起嘴角,「我很庆倖拥有『他心通』。」
「啊,什么意思?」
「回到家再说了。」
主卧室内,抒情音乐环绕,洗澡变了调。
「呜……你吊我胃口,原来是这个意思……」阿杰算准了他不会拒绝,肖朗挺不甘心地咬他的肩膀,双手紧紧攀住他结实的身躯,背部一上一下的磨蹭着墙面磁砖。
「你不喜欢,嗯?」
「嗯啊——」
下体一次又一次被阿杰的欲望贯穿,情欲染红了脸庞,他低喘夹杂着轻叫:「不要问废话……」
申士杰啄吻他红润又漂亮的嘴,嗓音低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愿意老实。」
「呜!我又没说谎……」话落,他受到更深入的贯穿,胯下一阵抽搐,精液都泄出来了。
「你喜欢被我上吧?」
他眨着氤氲的眼,映入眼中的阿杰明明生得人模人样,问话却很恶质……
「只能做,不能说吗?我记得你一向口没遮拦。」申士杰抱着他步出浴室外,怀中人像无尾熊似的,已经不叫了。
肖朗落在床上,撑开双腿,与他再度结合,申士杰浑身汗水淋漓,不断摆动腰腹,摩擦生热的享受鱼水之欢。
「我喜欢听你叫。」
「你别要求太多……」射精过两次,他被阿杰搞得够虚脱了,阿杰还想怎么样……
「你想不想在床上度过一个晚上?」
他别过脸庞,欲哭无泪的说:「你别太过分,以为在拍a片吗……」
申士杰顺手拿来床头的数位相机,对准焦距,一刹那拍下一张永恆。
肖朗惊叫:「你疯了是不?」
「别动。否则三点都入镜,可别怪我。」他又拍了一张,镜头捕捉到肖朗生气勃勃的脸。
「你这个变态!」肖朗挥拳打落相机。
申士杰拾起相机,搁在床头。他低头威胁:「你若是敢劈腿,就休怪我将欲照公开在facebook!」
「你要是敢这样玩『非死不可』,就太无耻——唔……」话未说完,唇舌已被阿杰给堵住。
申士杰的下腹顶撞着他,肖朗仅能发出单音,细碎的淹没在音乐旋律中……
肖朗已睡熟,申士杰这才下床,走进浴室涤净做爱后的黏腻感。
半晌,他下楼,听见「匡」地一声响,眼看小黑猫从撞球室窜了出来,似乎受到惊吓。
申士杰走进撞球室,打开灯光,环顾室内,除了一根撞球杆掉在地上,未见其他异状。他折腰拾起撞球杆,小黑猫霍然跳上球臺,伸出前爪拨弄一颗三号球。
申士杰陪它玩耍,将球推了出去,小黑猫立即追着球跑,直到球静止不动,小黑猫跑了回来,拨弄六号球。他再度将球丢出,小黑猫又追着玩,申士杰觉得新奇极了。
收起三角框,他握杆推动九号球,小黑猫毫无反应。
申士杰打出七号球,小黑猫立即追着跑,他讶异:「你会认数字或颜色?」须臾,他击出一号球,小黑猫静止不动。
他决定做实验,敲击每一颗球,观察小黑猫仅对三、四、六、七号球有反应。
申士杰收起这四颗球,推杆敲击其它,小黑猫仅在球臺边看着,未有追逐的动作。
再度放回这四颗球在檯面,每敲击一颗,小黑猫便追着跑。
他放下球杆,确定小黑猫并非认颜色追球玩,而是认号码。他随意组合这四颗球号,发现其中一组号码与他的车号无异。是错觉吗……
「你想告诉我什么?」
「喵。」它仰起脸来叫。
他听不见灵界的声音,不禁感到可惜动物不会说话,否则肖朗有天耳通,肯定能瞭解它的意思。关上电灯,申士杰轻唤:「小黑猫,来吧,跟我到厨房。」
它跑往厨房,在在显示通人性。申士杰瞥向客厅的大门口处,肖朗带回的那头小花狗一副懒洋洋地趴着,像门神似的,鲜少在屋内走动。
进入厨房,它围绕在他身旁,时而仰头,一双墨绿的猫瞳观望着主人的举动。
申士杰从冰箱内取出食物,不禁想着家有幽灵宠物,无须餵食、美容和清理排泄物,包括购买周边的商品都免了,饲养起来多省事。
不过睡在卧室的「野猫」可就不同,不给食物就越养越瘦,没谨慎呵护,恐怕会养野不认人,挺麻烦的……他得到一个结论:自坚嵝被虐倾向。
林家。
林母在客厅织毛线衣,听着女儿连日来不断要求要换车,可这经济大权都由丈夫做主,她莫可奈何地说:「你爸若答应,妈没意见。」
「爸就是不答应嘛,您帮忙说服爸,好不好?」林佩瑜腻在母亲的身旁撒娇,「拜託嘛……妈……」
「你别尽缠着你妈,我不会答应。」老父扳起面孔,驳回女儿的要求。「那辆车还能开,故障率也不高,等几年后,车子动不了,再换车也不迟。」
「爸就开新车,为什么不顺便买一台给我?」她又没要求百万名车,爸真小气!林佩瑜一呕气,别过脸庞,不看老爸的坏脸色。
「你才考上驾照多久哪,不是我小气,瞧你开车不出半年就撞坏,若是新车,难道不心疼?」
「我不是故意的!」
「幸好对方没要求赔偿,不然我看你怎收拾。」
「哼,老爸的胳臂就只会往外弯,对方骑车不看路,被我撞到是活该,我又没错!」
「你说这什么话?不知反省就算了,甭再吵着要换车!那辆车我开了几年,性能如何,我一清二楚。你没满二十五岁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换新车。」
林佩瑜一瞬站起,气呼呼地说:「老爸就是小气!当初贪便宜才会向刘伯伯买那辆车,如果您当初买的是新车,现在丢给我开,我也不会吵着要换车了!」
她气衝衝地奔上楼,甩上房门,呕死了!
「啧,那个丫头越来越不像话,都是你惯坏的!」林父指着老婆的鼻子骂。
林母感到冤枉,叫屈:「你跟女儿生气,也别把气出在我身上哪。咱们的女儿是娇了些,说你小气也没错,当初我就劝你别买邻居的车,你偏不听,那辆车出过事,不吉利的。」
「呸,老子没信这个!花五万元买一辆市值二十万的车,能不划算?若不是我和老刘的交情好,你以为他就肯把车卖给我?你们母女俩懂什么!」
林母斜睨老伴一眼,不禁摇头,「随你怎么说,反正那孩子会气你一阵子,你看着办。」
「由着她去。女儿养大了,迟早是别人的,还能陪着咱们多久?我早就看开了。」哼了哼,林父拿来报纸,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看着股市行情,日日都做着股市回春梦,可别再惨跌了。
林母语重心长地碎念:「你哪,话可别说太早,咱们就一个女儿,将来嫁人也是要回娘家探望的。难道你忘了我大姐夫的例子吗?」
「哎呀,你少罗啰嗦嗦,提别人家的事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