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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猪肉卖的很快,忙活了一秋天,大伙都累得够呛,今天过节了都舍得花钱买块肉回去犒劳犒劳自己。

卖到最后陆遥数钱数到手软,是真的软,因为铜钱实在太沉了,一贯钱就有八斤重,这么一上午卖了三贯多钱。

最后剩下一点肉和猪头被旁边的卖萝卜的大姐买去了,猪肉全部卖空了。

陆遥看着沉甸甸的一大袋子铜钱,兴奋道:“走,咱们去买东西!”

无论什么时代,购物总是让人充满激情!

陆遥坐在车上四处张望,看见卖东西的就让赵北川赶车过去瞧一瞧。

卖东西的小商贩挑着扁担,穿梭在人群中,手里拿着个拨浪鼓嘴里吆喝着,“胭脂水粉哎——针线包——头花梳子——烟袋锅嘞——”

陆遥挤过去拉住小贩,“密齿的篦子给我来一把。”

“小郎要桃木的还是乌木的?”

“怎么卖的?”

“桃木五文,乌木七文。”

“来桃木的吧。”陆遥从包里掏出五个大钱递给他。

头上的虱子反反覆复总去不了根,陆遥决定抽空把家里人的头髮全都篦一遍。

“要胭脂水粉吗?都是从南方来的货,抹在脸上香喷喷。”

陆遥摆摆手,倒是上面挂着红色绸子扎的头花挺好看,“这个多少钱一对?”

“十文钱一对。”

价格有点贵,不过想想一尺绸子就要六十文钱,这个价格倒也能接受,花了十文钱买下来,回去给小年戴上肯定好看。

“新出锅的团饼,甜滋滋——欸!”这团饼大概就是月饼的前身,灰面做的皮子巴掌大小,里面加了炒熟的芝麻和糖馅,小小的一块就要十文钱。

陆遥觉得不太合适,不如自己买点糖做,馅料肯定比他放的足。

“新鲜的白菜——水灵灵,萝卜赛梨哎———辣来换!”路过一个菜摊子陆遥停下脚步。

今年后院的菜地让水泡了,后来又补种了点白菜,但都没长成大颗的,嫩叶子的时候就都掐着吃了。

眼下天气凉爽,再种菜已经来不及了,陆遥打算买点白菜带回去,腌一缸酸菜留着冬天吃。

问了问价格,白菜按颗卖的,三文钱一颗,每颗大概有三四斤重。陆遥一口气买了五十颗白菜,萝卜一文钱一根,卖相不太好看,隻买了二十根,放在牛车上拉回去。

穿过地摊前面就是林立的商铺了,以前兜里没钱的时候,陆遥都不敢进去转,如今钱包鼓鼓自然要进去看一看。

第一家就是肉铺,门口悬挂着刚宰杀好的猪,旁边还摆着各种猪上水下水。家里的猪肉吃不清,陆遥便没仔细瞧,直接去了下一家。

第二家是酒坊,里面摆着七八口漆黑的大瓦缸,酒铺的老板就躺在旁边的草垫上呼呼睡着大觉。

陆遥打算买点黄酒晚上炖肉的时候用。

“老板醒醒,买酒了。”

“哎,来了来了。”老板稀里糊涂的翻身坐起来,半天才清醒过来。

“买哪种酒啊?”

“最普通的黄酒,给我来一小坛。”

老板拿起旁边的空坛子,舀了两瓢黄酒装满。“六十五文钱。”

陆遥把钱数好递给他,“下次我拿坛子来打酒,能不能便宜点?”

“便宜十文钱。”

好吧,这酒确实挺贵的。

酒坊的隔壁是盐铺子,陆遥买了五斤咸盐腌咸菜和酸菜用。

再往前走就是卖布的铺子,上次来的时候隻买了几尺粗布,这次陆遥打算买点细布和棉花,给几个人一人做一身棉衣。

一进屋就碰上个熟人——许秀才。

“阿遥,你也来买布啊?”

陆遥眼皮一翻,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许登科凑过来小声道:“上次你交待我的事我都办妥了,果然有个人来找我,让我去你们村子闹,还给了我三百文钱呢!”

“哦。”陆遥没搭理他,询问卖布的伙计细棉布怎么卖的。

伙计给他拿来四匹不同颜色的细棉布,“价格都一样的三十文一尺,整匹买便宜些,两贯六钱一匹。”一匹布是一百尺。

四种颜色分别是靛青,石绿,土灰和深棕色。古代染色水平比较低,大多数用植物做染料,故而颜色都十分沉闷简单。当然也有鲜亮的颜色,都用在了贵重的布料上,普通百姓可没资格穿。

细布和粗布虽然都是棉织的,但摸上去手感完全不同,细布柔软又保暖,粗布摸上去硬的刺手。

陆遥两种都卖了点,细布做内衬,粗布做外罩,一共花了七百文。

“有棉花吗?”

“有有有,刚从西疆运来的棉花,一百五十文一斤。”

陆遥没做过棉衣,“做一身棉衣得用多少棉花?”

“这得看你做多厚的,一般成人穿的棉衣有六两、八两,一斤重的。”

陆遥估算了一下,两个孩子做得厚一点,有四斤棉花差不多也够了,又肉痛的掏出六百文,“给我来四斤棉花。”

伙计接过钱麻利了的去拿棉花。

站在旁边的许登的眼珠子都看直了,“阿遥,你这是发财了?”

“以后别叫我阿遥了,我相公在外面等着呢,这钱都是他猎野猪卖得的。”

许登科咽了口口水,“你相公还……还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