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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点头,“是很厉害,脾气也不太好,上次村里有人把他惹怒了,被他直接打断了一条胳膊。”

“哈,那个我有事就先走了。”许登科脚底抹油赶紧离开布店。

走到门口时,看见坐在骡子车上的赵北川,见他身材魁梧长相凶悍,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吓得许秀才不敢再惦记陆遥,生怕把这人惹怒了暴揍自己一顿。

陆遥抱着布和棉花出了布店,赵北川赶紧上前接了过来。

“这棉花和布太贵了!花了我了我一贯多钱!”

赵北川笑了一声,“咱们这不产棉和麻,都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价格自然要贵上许多。听我娘说以前他们在老家的时候,家家户户织布,一匹布才六钱银子。”

陆遥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以前的事,“你老家在哪啊?”

“青州九原县,天马镇,赵家村。”这个地名他爹临死前拉着他的手念叨了许多遍,即便过了好多年,赵北川依旧记得清楚。

陆遥:“不知道青州离咱们这有多远,你老家还有没有亲戚,有机会咱们回去一趟。”

赵北川隻当他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离开布庄又去了药铺子,家里的石膏还有一些,不过天气马上冷了,多买点省的来回跑。

兔皮需要用明矾鞣製,药铺里也有卖的。还有白蔻和肉桂,这两种东西在中药里很常见,都能当炖肉的香料,陆遥花了一百多文,一样买了一些。

路过铁铺子陆遥进去问了问铁锅的价格,陶釜虽然便宜但用起来总是不如铁锅方便。

结果一打听,一个二十寸的小铁锅,就要三贯钱,快买半个骡子了!吓得陆遥连忙退了出来。

东西都买全了,天色也渐晚,两人拉着满满一车的货物往家走。

昨晚陆遥收拾猪一宿没合眼,这会有点困了,靠在棉花上打起盹来。

赵北川回头看了他一眼,拉着骡子减慢了速度。

天边的晚霞披在两人身上,路两旁是青黄的草木,骡车行驶在颠簸的泥土路上,摇曳出一首古老又悠长的曲子。

两人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骡子车一进院,小年和小豆就跑了出来,“大兄,嫂子!”

陆遥伸了个懒腰从车上跳下来,“小猪仔今天怎么样?”

“好着呢,大满婶子给我们要了一大碗羊乳,小猪们喝的肚皮圆滚滚。”

“可不许再喂多了,不然就撑坏了肚子。”

赵小年连连点头,“我懂的。”上次小鸡就是喂的太多,都撑拉稀了。

小豆拉着陆遥的衣角,害羞的晃了晃,“嫂子,你啥时候给我们炖肉呀~”

原来两个孩子是等这个呢,陆遥哭笑不得,“我现在就去洗手做饭,你们跟你哥把车上的菜搬进屋里。”

“哎!”两个孩子立马行动起来,抱着白菜往屋里运。

陆遥先把买的布料和棉花拿进屋,这东西可是贵重物品千万别丢了。

一想起这点东西差点两贯钱,陆遥就忍不住肉痛,怪不得古人把布匹当做钱来流通,实在是价格太贵了!

把食盐黄酒和调料放进厨房的碗架柜里,陆遥点着油灯开始生火做饭。

切了一大块五花肉,早上一个肘子没够三个人吃,这次干脆多切点让孩子们吃个够。

五花肉改刀成小块,凉水下锅先焯一遍水,把上面的血沫去掉。等水烧开将肉捞出来,锅里的水换一遍把肉再次下锅,洒上黄酒,放葱、姜、白蔻和肉桂,唯一的遗憾就没有老抽上颜色。

陆遥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糖,可以熬糖色。立马敲下一块放进陶碗里,从锅底扒出几块烧红的木炭,把陶碗放在上面炙烤,这样就不怕把锅烧漏了。

很快碗里的糖开始融化,颜色慢慢变深冒出大泡,看着差不多了,陆遥赶紧拿抹布端起倒进锅里。原本清汤寡水的肉汤瞬间变成了熟悉的焦糖色!

陆遥再次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讚!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肉下锅至少炖一个时辰,趁这功夫用另一口锅煮了半锅菜粥,今天逛了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这会肚子里早就咕咕叫。

屋外两个孩子把最后几颗白菜搬完,马不停蹄的跑进厨房。

一进屋赵小年夸张的大吸一口气,“好香啊!嫂子你炖的肉怎么这么香啊!”

赵小豆馋的直吞口水,守在灶台边想要伸手扒锅。

“哎,可不能碰,锅热别把手烫坏了,小年你先带弟弟进屋玩一会,等肉熟了嫂子叫你们。”

两个孩子依依不舍的离开厨房。

赵北川卸了骡车把大花牵进牲口棚里,牲口棚是前几天他和赵大伯一起搭的,就用了几根盖房剩下的木头,上面支个草顶子。抽空再把四周订上板子,省得过几天冷再把骡子冻坏了。

喂上草料洗了洗手,进屋就等着吃饭了。

赵小年和赵小豆在卧室里摆弄那几个猪仔儿,小猪看着比昨天刚拿回来时活泼了一些,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晚上睡觉把小猪拿西屋去,别放在这屋,拉尿太臭了。”

小豆有点舍不得,抱着一隻小黑猪道:“大兄,我想搂着它睡。”

“你要搂着就跟它一起睡西屋去。”

小豆撇撇嘴把猪仔放下,那还是算了吧,他可舍不得离开嫂子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