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不喜欢你。」收敛笑容,王蔷终於慢慢露出不悦的神se,「你的条件又没我好,长相一般,学习成绩顶多算会读书,并非特别的优秀,你认为自己有什麽资格跟我抢邵彦文?」
我不发一语,听她继续说:「从小到大,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如果不是你突然冒出来,不要脸地纠缠他,整天跟在他pgu後面嘘寒问暖,让他心软试图想回应你的感情,否则他现在还会在我身边的。」
「他一直都在你身边,现在也没变过!」我揪心地酸了鼻头,「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邵彦文即使跟我在一起了,他的心里也只有你。」
王蔷敛下目光,抿唇沉默,似乎在衡量着我说的话,而那令她展露出一丝的不确定。
「真没想到,你也会有因为像我这样的人,感到不安的时候。」我讥笑,「你不是自信满满吗?你不是认为我b不上你吗?那为什麽慌了?」
她矢口否认:「我哪有慌?」
「那你今天找我来g麽?」见她撇头不言,我涩然开口:「你就巴不得,邵彦文一辈子都望着你是吗?你有想过……他的幸福吗?」
「我并没有强迫他。」
「确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怨不得人。但既然你从未考虑过他,为什麽就不能祝他幸福呢?」我悄悄握紧置於膝盖上的手,压抑住激动的情绪,「不要给他希望、不要再让他对你抱持期待,让他彻底si心後重新开始。念在你们青梅竹马的情份上,你就不能,对他仁慈一点吗?」
王蔷的眼底,闪过一丝动摇,她张嘴想辩驳,却迟迟道不出只字片语。
「不要玩弄他,不要把他当作工具人。」我有点想哭,却不愿意在她面前示弱,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怜。「邵彦文是真的很喜欢你。」
「你明明是他nv朋友,居然还对我说这种话?」
「是啊……」我苦笑。深呼x1,撑住眼底的泪光,抵抗着内心逐渐发酵的情绪,力持平静地问:「你和邵彦文最近还有联络吗?」
「当然有,他还是很关心我的。」她得意地回答。「怎麽了?难道他没跟你说我们还有联络吗?」
我的心窝像钻进了一根针,被刺得越来越深。「那有见面吗?」邵彦文确实没向我坦白,那天之後,他甚至刻意避免在我的面前提及她的名字。
「没有。」王蔷摇头,执起小汤匙缓慢地搅动杯中的花果茶,若有所思地说:「他怕你介意,说我们应该避嫌。」
那不锈钢撞击玻璃的声响,扰得我分神,思绪中列出一丝焦躁,我揪住裙摆一角,纳闷自己为何不能同她一般从容。「想不到他还会拒绝你……」
但我想邵彦文也拒绝不了多久的,只要是和王蔷有关,迟早他都会弃守底线地退让。
「是你不让邵彦文跟我见面的?」
我x口闷得发慌,实在不想继续和她纠结在这样没意义的对话里,「你们的问题,自己解决吧。」
「你什麽意思?」
「你要怎麽挥霍邵彦文对你的感情,那是你的事。」我垂下眼帘,轻声开口:「我只希望以後,你不要再因为你和邵彦文之间的问题来找我了。」
「怎麽可能不找你,你可是他的nv朋友。」
她特意强调我这层身份,眼里却尽是不把我当作一回事,胜券在握的自信。
我未答腔,清冷地望着她。
或许王蔷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觉得既已达成目的,便无须再和我周旋。嘴角满意地上扬,她背起名牌小方包起身,爽快地从桌边取走帐单。「算啦,今天我请客,先走喽!」
玻璃壶中的花果茶还剩下一半,她不喝了,很浪费。我盯着玫红se晶透的yet发怔,没有目送她离去,眼前漫上一层薄雾,视线因此变得模糊。
什麽真心话都是虚无的。
想必邵彦文跟王蔷说要保持距离时都已经告诉她了……
此行,王蔷只是想确定我会不会和邵彦文分手。
她依然是那麽华丽的赢家,就和过去一样。
一只厚实大掌,蓦地盖上我的头顶,我睁着氤氲的双眼,还未转头,即感受到有人自後方俯身,一道醇厚好听的嗓音随之响起,轻声安抚:「你很勇敢,这样就够了。」
我愣着没动,几秒後惊见绕至我面前的男人。
白逸噙着笑容,自动自发地坐进王蔷方才的位置,双肘撑在桌面,下巴抵着交握的十指,慢条斯理地问:「你想哭吗?」
我瘪嘴睨他,没答腔。
「不想哭的话,就把头抬高吧,这样眼泪就流不下来了。」他挑起一道好看的眉,又说:「或者——我的肩膀也可以借你靠。」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他的出现,意外地趋缓了我的难过,眼底的泪雾逐渐消褪,变回清晰的视线里,只剩下他那张好看的面容。
「你说,我们是不是挺有缘的?」
这个问题他之前问过,但我不肯承认,我觉得他跟踪我的可能x还b较大。
「又不说话。」我想保持距离的态度,没有令他打退堂鼓,即便我一句话也不说,他依然维持着对我的高度耐x。「看来,是很伤心了?」
我撇唇道:「你刚刚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间咖啡店我常来,老板跟我很熟的。」
「骗人。」我不信。
於此同时,围着一条hse围裙的中年大叔,端着咖啡走过来,恰巧应证他的话,「诶?白逸,你怎麽换坐到这儿了?」
「ken叔,她是我的朵朵。」
「谁是你的!」我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
大叔放下白逸喝了一半的咖啡,替我们收拾桌面,我趁机强调:「老板,我只是他的学姊,同一所大学的。」
「还有同一所中学。」白逸微笑补充。
大叔来回望着我们俩,最後下了结论:「那你们肯定很有缘。」
我想否认,但他收拾完杯盘又和白逸寒暄几句後就走了,我根本没有机会cha话。
沉下脸,我回过头问:「你这人是不是一向这麽轻浮?」
白逸笑而不语,似乎不打算理会我的斥责。
我慎重声明:「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就算是轻浮,那也只有对你一个。」他端着咖啡轻啜,修长的指节分明,举杯的姿态犹如展示商品的模特,半晌,不疾不徐地补充:「况且,你这麽说就不对了,我有跟你保持距离啊。」
「你这算什麽保持距离?」
「当然有了。」他气定神闲地灿笑,挑眉摇头道:「我都还没开始追你呢。」
我听了差点没晕倒。「你刚刚当着老板的面,说话占我便宜,说什麽我是你的……我才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不是男朋友的吗?」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话给问傻,眨了眨眼,「啊?」
「既然你是你自己的,那就更应该好好珍惜自己才是。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你到底在说什麽?」
「我从周治平学长那里,了解了一些关於你的事,也暗自观察了一段时间,那天在食堂也是……」
我皱起眉头,掠过他的细数,「你观察我做什麽?」
白逸没有回答,继续自顾自地说:「刚才我就坐在你後面,你和王蔷的对话,我多少听到了一些。」
他是後来才来的吧?因为我座位的方向背对门口,所以才没发现。
「你这样又是偷观察、又是偷听的,实在很没礼貌。」
「我都已经明着说了,怎麽会是偷偷来呢?」
「我说不过你。」这麽会狡辩应该去读法律系啊!读什麽建筑系?
收起笑闹神情,白逸蓦地认真问:「朵朵,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最难的,是什麽吗?」
他忽然变得这麽正经,让我有点不习惯。我顿了顿,才缓缓地开口:「单相思……吗?」
「喜欢一个人最难的,不是单恋,也不是努力追求,而是放手祝对方幸福。」
我失足般跌进白逸那双深邃的眼瞳中移不开目光,而那句听似浅白却饱含深意的话,犹如一颗投入我心湖的石子,在宁静的表层,不断地泛起阵阵涟漪。
「毕竟,很喜欢的话,怎麽能够微笑祝福,看着对方和别人在一起呢?」他语气里带有试探地问:「你说对吧?」
见我仍然静默着,白逸诱导似地续道:「就像我堂妹,单恋我好朋友多年,即使被拒绝了,也没能马上放弃。喜不喜欢一个人,毕竟都是自己心甘情愿,说不了什麽,但到头来,她心中最在意的,不过是万一哪天对方喜欢上了谁,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另一个人身边,是很难受的。」
白逸想表达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他t贴地绕了好大一圈,只为劝我。
那天见他对他堂妹的态度,不像会cha手管闲事的类型,甚至可能也不太懂得怜香惜玉,毕竟当时他堂妹哭成那样他都不为所动,净说些冷言冷语的话,怎麽到我,他就不知分寸又这麽j婆……
轻咬下唇,我x1了x1鼻子,抬头迎向他温浅的眼光,「其实,」内心默默地萌生出一个念头,并为此而眼角sh润,「我可以的。」
在被泪雾堆满的一片模糊中,我看见白逸朝我伸出手,抹去我差一点就要跌落的眼泪。
「朵朵,不哭了。」他说。
———
我觉得自己那天在白逸面前掉眼泪非常丢脸。
而且,我们并不是特别熟的关系。
所以後来我逃跑了,匆忙结帐後,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想他应该会感到错愕,或者觉得我这nv人莫名其妙,但那都无所谓,反正一直以来我和他的相识,就是一场荒谬的闹剧,包括我们的初次见面。至少,我是这麽认为的。
像就读景大这种,被教育界誉为菁英汇集之地的知名学府,开学後的蜜月期自然不会太长,很快地校园祭、新生营结束,期中过後,各系所学生就被教授们丢出的排山倒海的实务作业、专题论文和大小考试,淹没在一片为学期成绩奋斗努力,而昏天暗地的日子里。
庆幸行销系到了大四,只剩下学士论文和部分科目的小组报告,几乎不怎麽考试,教授们热衷於帮学生介绍实习工作,引荐毕业後的出路,希望能维持学校商科应届毕业生不错的就业率。
实习学分在行销系非必修,但对建筑系的学生而言,就十分重要了,会影响他们届时大五,最後一年的毕业成绩。
从後半学期开始,周治平便在大作业和实习之间蜡烛两头烧,除了去实习公司,多半不是泡在建筑系所的模型教室里,就是拖着萧芷绮陪他一起待在图书馆赶制图,也不晓得他哪来的管道,居然可以申请到图书馆内数量有限、炙手可热的小组研讨室。
「不要,我最讨厌去那种人多又必须安静的地方!再说了,我又不是建筑系的,也不是你nv友,凭什麽要我陪你?」
虽然萧芷绮用这句话拒绝了周治平许多次,但当他瘪着嘴,用镜片後那双小狗眼瞅她,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她会更加暴怒:「你是不是男人啊!这麽委屈给谁看!」
但最後,她会妥协,於是耳根子软的我也得跟着受害。
因为,她会叫我陪她。
「虽说我们是陪周治平来的,但能借到小组研讨室不容易耶,趁着图书馆环境好、气氛佳,可以激发出人的上进心,你是否该准备一下期末要交的报告?」我从笔电中抬头,拍了拍翘着二郎腿,悠哉在一旁看漫画的萧芷绮。
「没有啊,我的上进心就没被激发出来。」一双贼笑的眼神从漫画後溜了出来,她还皮皮地朝我挑了两下眉。
「到时候要交报告,你熬夜赶不出来,就不要打给我哭。」
「这麽多年来也就大二时那麽一次。」
「好,随便你。」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读书也不写报告,书包里只装了一叠漫画书,标准来虚度光y的。
「话说,周治平去哪儿了?」
说人人到,萧芷绮才刚问,研讨室的门就被打开,周治平捧着一堆建筑参考书进来,身後还跟着一个貌美的白衣少年……
我严重怀疑,白逸不是在周治平身上装雷达,就是找人骇进我们谁的手机里定位了gps导航,否则怎麽我去到哪里都会碰见他?
萧芷绮怀疑地伪笑眯眼,「你不要跟我说,你们又是巧遇的?」
「不是,是学弟说他想画作业,但模型跟绘图教室都没位置了,不知道能去哪里,所以问我。」
「好端端的g麽特别问你。」
周治平挺起x膛,理所当然地说:「我是他的直属学长嘛!照顾学弟是应该的。」
「我就没见你以前有那麽照顾直属学弟。」
「因为他们没向我求助啊。」
「所以呢?」
「所以,我想说我们这里还有一个空位……」彷佛怕萧芷绮会责怪似的,周治平越说越小声。
「好了,你别解释了。」萧芷绮举手阻止他,神情古怪地瞥了我一眼後,突然扬起诡谲的微笑,亲切地对白逸道:「学弟坐吧,你朵朵学姊旁边有位置。」
我皱眉抗议,「我什麽时候变成他的了。」
她嬉皮笑脸地r0ur0u我的发顶,「哎,口误、口误嘛!」
白逸拉开椅子入座,距离近得有些故意,而那双饱含笑意的目光g扰着我,教人无法专心做事。
某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认真画画,绘图纸上几笔而成的建筑轮廓,隔了半个小时进度仍然差不多,他不是闭目养神,就是手支侧颜一味地冲着我笑。
到底——
「我饿了,出去买东西吃。」萧芷绮抛开手里的漫画起身,「朵朵,你呢?」
「我不用,谢谢。」
周治平跟着站起来,一副跟p虫样。「芷绮,我跟你去!你想吃什麽?」
「那不然你帮我买回来吧。」
萧芷绮说完,作势又要坐回去,白逸却出声提醒:「学姊,图书馆内不能吃东西。」
她不以为意,老pgu姿态,「偷偷吃不行吗?」
「研讨室这麽大面落地窗,很明显的。」
周治平赞同白逸的话,点头如捣蒜,开门拉着萧芷绮直往外走,「要是被检举,我就半年不能再借了。」
「走就走,你别拉我!」萧芷绮拍掉他的手。
但他们离开後,研讨室就只剩下我和白逸了,好像不太安全……
我考虑着要不要乾脆戴上耳机假装听音乐,避免他和我说话,但就在这犹豫的俄顷,他凑过来,几近气音似地低语:「你还伤心吗?」
「咳,那件事情我没有和芷绮他们说,所以……」我可以自己处理好的,不想再劳烦大家为我c心。
「我知道,所以我刚刚没问。」
「你、你一定要靠我这麽近说话吗?」
「也不是。」
「那不然你现在是……?」
白逸猝不及防地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并以拇指腹施力、抹了抹我那处的肌肤,「你看这里,沾到蓝笔渍了。」
一定是刚才用笔电边查资料、边在课本上做笔记时,不小心画到的。
我转动着眼球不敢与白逸对视,挪身向後紧贴椅背,想尽可能地与他拉开距离。
「我以为,你对我不会害羞的。」白逸笑望着我,「难道,是怕我会对你做什麽吗?」
「哈、哈哈,你能对我做什麽……」我抬手r0u了r0u颈脖,感觉都要出汗了,「而且我不是害羞。」
「不然?」
「是要保持距离。」我深呼x1,镇定情绪。
他听话地稍微退开,「好吧。」
「还有,请你也不要这样一直看着我。」
「为什麽?」
「我会不自在。」
他不甚在意地扯唇,「久了就会习惯的。」
「这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不是习不习惯的问题。」
「嗯,的确。」他认同地点头,「我喜欢看着你。」
我哭笑不得地说:「我有男朋友。」
「快没有了。」见我张嘴想反驳,他乾脆直接堵住我的话:「难道不是吗?你那天不是说,你可以放手吗?」
对,我是想放手。
在和邵彦文之间越走越难看以前,我希望我们能和平分手,或许未来,还有机会当朋友……
我知道邵彦文是怕我伤心,所以才瞒着。
这阵子他虽然表现得专心地和我在一起,可手机从不离身,大概是想趁我不注意时回讯息,却仍是被我发现了。显然,王蔷并没有把那天找我出去谈的事情告诉他。
我低垂眼帘,黯然地开口:「请你……不要那麽轻松地说出那样的话,就算对你而言,你只是像个旁观者般说出了事实,但却是我必须伤透心,才能做出的决定。」
「所以,」白逸认真地敛起笑容,「这次决定後,就不要再伤心了。」
「可人在ai里,没有不受伤的。」
「是吗?」那双清浅的眼中,一片平静无波,然沈静的面容,却隐约透出一抹温柔。
半晌,白逸立身整理衣着,动手挽起法兰绒衬衫的袖口,将两边都整齐地折到手肘,没留意领扣开了。
「你领口的扣子……松了。」
他先是笑睨我一眼,接着将自己的座椅拉远些,突然弯下一八五的身子,双手搭在我左右两侧的椅臂扶手上。
「不、不是说要保持距离了吗?」他想g麽?
「朵朵,帮我扣一下吧。」
我两颊发热,撇头拒绝,「你有手不会自己扣啊!」
他皱眉装可怜:「那颗扣子很难扣的,我早上用了好久,根本扣不好。」
「那就不要扣了。」
白逸咧笑,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也没有打算退开的意思。不一会儿,见我没反应,他居然过分地噘起嘴,拉了拉我的衣袖。
我错了,不应该跟他白费唇舌,凭经验而论,应该赶快帮他扣一扣,他才会放过我。
有这项觉悟後,我定睛在那颗钮扣,挣扎了几秒才迅速伸出双手……嗯,确实不好扣,我拉近领口仔细一看,发现是因为那个钮扣洞没有开好。
稍微使劲地扣上後,我一抬头便对着白逸那张尽在咫尺的俊颜,倒ch0u了一口气。
我捂唇惊呼,「你、你你怎麽又靠更近了!」
「我没有动。」白逸一脸无辜,「是你拉的。」
我瞪圆眼,反驳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叫我帮你扣扣子!」
然而我的惊慌,彻底取悦了他。
「有什麽好笑的……」
「笑你可ai啊!」白逸笑容满面地拉回椅子坐好,「我们朵朵,怎麽会这麽可ai呢?」
我蹙眉,不厌其烦地纠正:「我、不、是、你、的!」
开门声打断我们的拌嘴,萧芷绮板着一张脸回来,身後不见周治平,倒是邵彦文出现了。稍早他le问我下午会在哪里,原来是要来找我。
「你怎麽——」
没等我说完,萧芷绮便道:「有人来接你了。」
她该不会是还在生邵彦文的气吧?
我拉拉她的衣袖,小声问:「怎麽啦?」
她不悦地撇唇,挥了挥手,「哎,快走、快走。」
「周治平呢?」
「他临时被教授叫走了。」萧芷绮坐回位置,双手盘在x前,转头朝白逸露齿一笑,「看来,只能你陪我了,学弟。」
这差别待遇,根本是巴不得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在不爽邵彦文。
我收拾好东西,起身缓步至门口,「那我走喽。」
萧芷绮看着漫画,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而白逸则是微笑地望着我,似乎打算目送我离开。
其实,最近我慢慢觉得,白逸和杨珞,应该是同一种人。
不轻易显露情绪,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或许那些真心,都尽诉在他们状似不禁意的话语里……
离开图书馆後,邵彦文问我有没有想去哪里,他的眼里有着期待,但我选择视而不见。
「我有点累了,想回家。」
他对我的回答感到失落,却仍然t贴地说:「好,那我送你回家。」
返家途中,我们的话很少,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尴尬、不自然的氛围,像在我们之间筑起了一道不晓得该如何跨越的屏障;特别是当我发现,他掏出过手机几次,似乎在查看来电显示,可始终没有接起,而且整个人变得心不在焉。
我想,是时候了。
「是王蔷,对吧?」
邵彦文牵着我的手,顿下脚步,半晌才解释:「这两天,王蔷的父母因为她大四下安排实习的事情,给了她不少压力,所以……」
「所以她打来找你诉苦?」
他点头默认。
我以为,只要预先做好准备,心就不会那麽痛了,但在这个当下,我依然觉得x口像是要被撕裂开来。
原来,要放开喜欢的人,不管练习过几遍都一样难受。
「朵朵,我和王蔷真的——」
邵彦文用千篇一律的藉口想要安抚我,却被我轻声的一个决定而噤住了口。「我们分手吧。」
过去我所有的不安,他无法想像,更无法t会;我那些漫长的等待和守候,或许让他觉得心中有愧,所以想加倍地对我好,却无法回报我真正想要的感情。
其实我也可以继续装作不在意,继续交往,但最难的,往往不是假装,而是明知心里有多在意,却还在强迫自己,把那些心酸吞下去。
「朵朵……」邵彦文紧蹙着眉,似乎想说点什麽,犹豫了很久,脸上的表情不是心碎,是旁徨和不知所措。
「我们就这样吧。」我鼓起勇气再提了一次:「分手吧。」
静默了一阵,他问:「为什麽?」
「就当我们都累了,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心很痛,可我还是将一抹浅浅微笑,挂在脸上。他可能会误会,以为我是很轻松做出这个决定的。
邵彦文低下头,语调丧气又无奈地开口:「其实我……站在研讨室外都看到了。」
我没有出声,沈住气地等他把话讲完。
「我不是跟着芷绮一起去找你,而是在研讨室外碰到她的。」
他到底想说什麽?
「你帮白逸扣扣子,你们看起来……很亲近的样子。」
原来如此。
「你认为我提分手,是因为白逸吗?」
邵彦文的手握紧了又松开,神情略带後悔,「朵朵,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
否则,在这个时间点,提出这样的质疑,是为了什麽?
「我那麽喜欢你,直到现在,都依然喜欢着你……」我失望地吁出长气,「但你却始终不懂。」
「我只是希望,你能再多给我一些时间。」
「当你连自己真正的心意,都不愿意去面对的时候,我给你再多的时间,也只是枉然而已。」我总算t会到何谓yu哭无泪,正如此刻的我。「彦文,我们可以成为很合适的一对,但那终究不会是ai情。」
他语重心长地说:「付出全心去谈一段感情,是很累的。」
「是啊。」我苦笑点头,「你曾经,付出全部的心意去喜欢王蔷,就像我义无反顾地喜欢你一样。但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却仍然给了我相同的感受……」
邵彦文眼眶泛红,「什麽感受?」
「就像这麽多年,王蔷带给你的伤害。」
「不一样!」他否认道:「我是想用心对你的。」
「是,你想用心对我,但你的用心,却是隐瞒我、欺骗我,明明是去找王蔷,却骗我家里有事,明明还有跟她联络,却对我只字未提。」
「因为你会介意!」邵彦文激动地解释着:「我只是不想再让你伤心了!」
「不管你说与不说,我都会伤心的。这就是问题,难道你还不懂吗?」那存在於我们心上的疙瘩,始终都在,而且已经太深了。
言尽於此,再多的辩驳,都不具任何意义。
「彦文你知道吗?」我低着头,鼻尖冲上一gu酸涩,滚烫了悬在眼底的氤氲,「其实我对於轰轰烈烈的ai情,还是有向往的,尽管我在你这里遍t鳞伤了。」谁在像我们这样年轻的岁月里,不想谈一段不顾一切ai与被ai的恋ai呢?
邵彦文面露挣扎,握住我的双肩问:「我们这样不好吗?」
「对不起。」一旦开始哭,就彷佛停不下来似的,只想要把心中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有些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但我们做不到,我们都给不了对方想要的。至少,在你完全放下王蔷之前,我们是不会幸福的。」
邵彦文抱住我,不断道歉:「朵朵,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我紧抓着他x前的衣襟,难过无法自抑。「我知道你尽力了。」
「我们……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他温柔软语地哄着我,在我耳边说了一些话,但我无法答应。「王蔷来找过我。」
邵彦文闻言,後退了一步,那双望着我的眼底,闪过错愕。
「我跟她说,我不想再介入你们之间了。」
「朵朵,王蔷她是不是对你——」
「你不用紧张,我没关系。」淡淡地吐气,我浅声续说:「但我知道你放不下她的,你已经ai她那麽多年了。」
我不怪他当初为何提出交往,我相信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能渐渐地ai上我。但如果对一个人的感情,可以理x1ngjia0ei付,我们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将真心,交给不懂得珍惜的人。
未来,无论邵彦文能不能守得王蔷的心,也可能,会出现另一个nv人,给他一份他能够回应的ai情,但那个人,都不会是我了。
「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
「你没有伤害我,你只是不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罢了。」
邵彦文紧紧地握住我的双手,而那捉握的力道中,有着太多的歉疚和抗拒这样的结果。
「等过些时日……等我不再这麽伤心了,或许我们可以做回朋友。」他的幸福虽然不在我这里,但我会学习祝福他的。「好吗?」
他没有回答,只问:「所以,你已经决定了?」
我沉痛地闭了闭眼,「……是。」
邵彦文默不作声,直到离去,留给我们之间的,仅剩无言以对。
我ai的人不ai我,ai我的人却不是我ai的——这对邵彦文而言,本就是道无解的难题,而这样的ai情,每天都在世界各个不同的角落重复上演着。
也许根本没有标准答案,又或者到最後结局会逆转也说不定,但放弃亦是种选择,听起来像是个消极轻松的决定,可未必是容易的。
「你逞强的时候,脊背都会不自觉地挺直。」
我伫立於家门口,闻声蓦然回首。
白逸走至跟前,脸上漫不经心的微笑一如既往,「那次在咖啡店也是。」他一手cha在口袋,另一手拎着一本眼熟的册子。
我看不太清楚,因为泪水占满眼眶。
「为什麽不进去?」他问。
为什麽我看见他,会更想哭呢?
「你怎麽知道我家?」
「你记事本末页的个人资料处有写。」他将手里的本子还给我。「它掉在研讨室。」
应该是我从帆布袋里ch0u出课本时不小心掉的。我不疑有他地将本子收回,扯了下嘴角:「谢谢你。」
「为什麽哭得这麽伤心?」他自然地抹去我滑落脸颊的眼泪,像是之前已经做过许多遍。「站在家门口前,又不进去。」
「不关你的事。」我烦闷地别开脸,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
白逸直言不讳地问:「跟男朋友分手了?」
「你怎麽……」
「我刚刚听到的。」他指了指我背对的方向,「我就站在那里,但你们都没发现。」
「你很喜欢偷听别人说话。」我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就不懂得回避吗?」
「换作其他人的事,我才懒得管,但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不是其他人。」他弯腰,与我平视,笑咪咪地说:「你是朵朵呀。」
我板起脸se,「白逸,我现在失恋,没心情跟你开玩笑。」
「那你为什麽不回家?」
我不想回答他。
白逸轻叹,拿我没辙地开口:「我知道你对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
「你怎麽知道?」
「记事本,我不小心看了一页。」
我想起之前伤心时,曾在几页空白处,写下过一些心情记事,瞬间觉得丢脸地咬住下唇。
「你为什麽偷看我的东西?」
「不看怎麽物归原主?」白逸唉声叹气地抱怨,「谁叫我们没有互换电话或le,你也不肯加我的脸书。」
讲得好像错都在我一样,这人脸皮真厚。「我要回家了,你走吧。」
「真的要回家?」他拉住我,「你有自信不会在家人面前表现出异样?」
等不到我说话,白逸接着道:「回房间後,你打算做什麽?是要先整理掉他之前送你的东西?还是先删掉手机里所有的讯息和从前甜蜜的合照?」
「白逸,你不要太过分!」他是不是把别人的伤心看作一桩笑话?
「在整理那些东西时,想起从前曾经拥有过的短暂美好时光,特别难过,就大哭了一场,然後肿着双眼,彻夜失眠地等待天亮,以为会是全新的一天,却仍旧那麽伤心。」
「你不要再说了!」我甩开他的捉握,「有趣吗?看着别人伤心难过,讲出那些对你而言不痛不痒的话,很有趣吗?」
「不。」他再次抓住我,那霎时的表情,好认真。「谁都可以难过,唯独你不行。」
「为什麽?」他抓得紧,我甩不开,只能僵持地瞪眼,「关你什麽事?」
白逸再度扬起灿然的笑容,「因为我会心疼啊。」
「你现在,是在把一个刚失恋的nv生吗?」我觉得十分可笑,「你这些花言巧语,还是拿去用在其他nv生身上吧!」
他坚定摇头,「没有别的nv生。」
「白逸,我真的没心情——」
「不如,我们去唱歌吧。」白逸忽然兴致盎然地提议:「哪里开始的,就从哪里结束。」话落,他拖着我迈开步伐。
「什麽意思?」我愣怔地被他拖着走,「你怎麽知道我和邵彦文初识是在ktv?」
「周治平学长告诉我的。」
「他连这种事情都跟你说?」周治平这家伙……我要去跟萧芷绮告状,让她揍他。
「是我问的。」
「你到底为什麽对我的事情那麽好奇?」
「因为你是朵朵呀!」
又是这句话。对,我是杨朵朵,那又怎样?
他根本就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所谓地垂首,盯着自己与他同行的脚步,闷声问:「那你又知道我是回家了,不是去了什麽别的地方?」
「其实呢,你们离开研讨室没多久,我就追出去了。」他面露苦恼,「但我看你们的背影,总觉得气氛怪怪的,又不确定什麽时候上前b较不会尴尬,所以就一路跟在你们後面,直到你家。」
他什麽时候会尴尬了?明明就脸皮厚得跟轮胎一样。
我指责道:「你知道你这个行为很像变态吗?」不要以为长得帅,就可以凡事拥有豁免权。
白逸点头,不痛不痒地回:「那也是一个关心你的变态。」
「你不用关心我,我、不、需、要。」
他蓦地停下脚步,害我差点一头撞上去。「你现在很像什麽你知道吗?」
我捂住口鼻倒退一步,「什、什麽?」
「在跟男友呕气的nv友。」
他真是有b人飙脏话的本事,害我差点「p」字就要骂出去了。
而且,我行我素的模样简直跟杨珞如出一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姊弟呢!
「我是学姊,请你尊重点。」我试图拨开他抓着我的手。
但他却握得更紧,「有谁说你不是吗?」
我讲不赢白逸,只能被动地被他拖着走,一路搭乘捷运,出站後又步行了一小段距离,抵达位於闹区的一间ktv,白逸订了欢唱两小时,小型包厢内只有我们两个。
懊恼地瞪着偌大的ye晶萤幕,它正播放着预设的v,我不懂自己为什麽会跟白逸来这里。
总感觉,每次面对他时,就像在面对杨珞,他们身上,都有种令人难以抗拒的特质。
「虽然……」
「嗯?」白逸坐在我身旁,昏暗灯光下,他清澈的双眼依旧闪耀,而那眼底的温柔,柔软了我心头固执的角落。
我深呼x1,倔强地缓言:「虽然我和邵彦文是在ktv认识的,但我不唱歌,你带我来是浪费钱。」
「那吃东西吧。」白逸将菜单塞进我手里,「听说这间分店的东西特别好吃,我们有低消折抵,不要浪费。」
「你到底在想什麽?」
「在想你。」他见我瞪大了眼,微笑补充:「在想着怎麽逗你开心。」
「失恋都需要大哭一场,你现在让我憋着强颜欢笑,回到家後,我只会更伤心。」
「我没有要你憋着。」他不知分寸地轻捏了一下我的脸颊,「但是不要一个人哭。」
「我们不熟,我不想在你面前哭。」
白逸不以为然地耸肩,「你哭的样子,上次在咖啡店我已经见识过了。那不然,」他掏出手机,「我也可以帮你打给芷绮学姊。」
我赶紧压下他作势要拨电话的手,「你怎麽会有芷绮的电话?」
「你离开後,我跟她要的。」
「然後她就给你了?」怎麽可能这麽容易?当初周治平跟萧芷绮要电话时,被无视了少说十遍以上。
「嗯,她就给我了,还有le。」
要是被周治平知道,肯定会伤心si。
「芷绮对男生没兴趣。」我鼻孔喷气,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你的手机里该不会一堆nv生电话吧?」
「没有,你要检查吗?」白逸将手机递到我面前。
我不感兴趣地推开,「那是nv朋友才做的事。」
他笑着收回,再次问:「你确定不要我打给芷绮学姊?」
「过几天,等我情绪稍缓,再告诉她吧……」因为我现在什麽都不想解释、不想说。
白逸点头表示理解,翻了几页菜单,念出网路上查到的推荐餐点,没打算询问我的意见,随即拿起墙上的客服电话,向那头的服务人员点餐。
待他挂上电话,我说:「你点那麽多,都超过低消了。」
「是我带你来唱歌的,今天所有消费,本来就都应该由我来付。」
「你钱多吗?」我问:「有打工吗?」
「没有。但奖学金有不少。」
我真不晓得该怎麽说他这个人……「你的奖学金,也是经过努力、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吧?不应该挥霍。」尤其景大专设给建筑系新生的入学奖学金,总共只有三个名额,特别难申请,需经严格的考核评b,与系主任协同两位教授联合面试通过,才能取得资格。
白逸g唇,「这算什麽挥霍?」他优雅地叠起双腿,十指交握扣在膝盖上。「不过是多叫了两三道点心。」
说不过他,我回避目光,挠了挠鼻尖,「那所以,我们现在要g麽?」
「你想哭吗?」
瞥了他一眼,我抱怨:「哪有人被你这样问还哭得出来的?」
这句话後,我们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久到彷佛没有尽头,却实则短暂。服务人员逐一上餐後,我便在白逸的催促下开始进食。
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食慾,大概是想尝试看看失恋後的暴饮暴食,只要是能纾解心痛的方法,我都想试试。
「要喝酒吗?」
「不要。」我酒量不好,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失态,这点我还是挺坚持的,即使我知道,很多人都会借酒浇愁、借酒装疯,藉此减缓心里的苦。
「你真的不唱歌发泄一下?」白逸倒没怎麽动筷,只是一直微笑盯着我看。「就算唱歌很难听,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我五音不全。」
他挑了下眉。
「而且唱歌词跟不到拍。」
这次他努嘴、点了点头,然後就放我继续吃了。
不久,一首熟悉的前奏旋律响起,我的目光被迫从金h薯条和炸j翅上ch0u离……
我无法帮你预言委曲求全有没有用
可是我多麽不舍朋友ai得那麽苦痛
ai可以不问对错至少要喜悦感动
如果他总为别人撑伞你何苦非为他等在雨中
白逸在唱歌,以他那醇厚su软,不含杂质的纯净嗓音。
我从未想过,有一天失恋了,会有一个像他这样的男孩子陪伴在左右,对我没有任何要求,不管哭或笑,都无条件接受,甚至是唱歌给我听——
你说你不怕分手只有点遗憾难过
随着他的歌声,我的情绪跟着有了起伏变化,眼前v的画面逐渐模糊,但记忆中的片段却历历在目般清晰……
我喜欢过邵彦文,在那些微不足道的小时光里,我们曾经短暂地拥有快乐,他对我用心过,无论存在於彼此之间的是何种感情,都不枉费我们的努力;我晓得,他一定也尽力了,这样就好了。
可是——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你可以找到更好的
分手快乐请你快乐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离开旧ai像坐慢车看透彻了心就会是晴朗的
以後不要再那麽卑微地喜欢一个人了。
以後不要,再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失去自我……
或许是音乐太大声,又或许,只是我没发现,等回过神来,已经泪流满面,我的手紧紧地揪着x前衣襟,像是如果可能的话,也会在那里捶出一个凹洞,因为疼痛难耐。
没人能把谁的幸福没收你发誓你会活得有笑容
你自信时候真的美多了
白逸跟着副歌唱到最後,尾音落下的同时,他将手按在我的肩头,规律地轻拍,沉静地予以安慰。
这份温柔,惹得我哭到声嘶力竭。
乱成一团的脑中不禁地想,若此刻陪在身旁的人不是他,那又会是什麽样的场景呢?
白逸什麽也没说,面纸一张一张地ch0u,再看着我把它们r0u成鼻涕水饺丢到桌上,一片狼藉。
直到我哭累了,ch0uch0u噎噎,眼睛乾涩到再也挤不出半滴眼泪,他才讲了一句很煞气氛的话:「其实,有垃圾桶。」
白逸挪动位置,伸长手臂捞来空黑桶,正准备收拾桌面,就被我快一步地提起来,将卫生纸全部扫了进去。
那些纸团都沾有我的眼泪鼻涕,怎麽好意思让他来清。
「不哭了?」
我摇摇头,感觉眼角一度sh润,但不至於掉泪。
「你那个……」他语带保留,仅以手指b划了一下我的脸,用着令人秒动的方式。
好的,我妆花了。
望着白逸温和的笑容,我也就尴尬这麽几秒,便放弃偶包这项东西了。
接过他礼貌递上的卫生纸,意思意思地擦了几下脸後,我问:「很丑吗?」
「大概——」他衡量了一下,「半夜会吓到人的程度?」
「那你怎麽还没被我吓跑?」
「我不能放着朵朵不管啊。」
「我之前就想问你,为什麽都不叫我学姊?」我x1了x1鼻子,皱眉道:「你都会称呼芷绮跟周治平学长姊的。」
他四两拨千斤地回答:「我们都这麽熟了。」
「我们不熟。」
「大家都觉得我们很熟。」
「那是你制造出来的假象啊!」
白逸抬手捂住x口,装出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你刚刚哭我还安慰你,还唱歌给你听,朵朵,你现在是过河拆桥吗?」
我对他实在无语,往後倒向沙发椅背,稍作闭目养神。
「你还难过吗?」
「被你这样一闹,我没有难过的心情了。」我後悔不已地冷声开口:「我觉得自己很瞎,为什麽会跟你这种人来ktv,你根本不懂喜欢一个人是什麽感觉吧?你曾经为谁伤心过吗?」他现在的想法,就和当时在凉亭处,看着他堂妹那般伤心,是一样的吧?
「这世界上,会让人心碎的,难道就只有ai情吗?」
这听上去轻如呢喃似的疑问,莫名令我的x口紧揪了一下,单凭语调及说话的语气,和他刚才的态度完全兜不起来。我慢慢睁开双眼,随着他深沉的目光,跌入一gu难以言喻,复杂的情绪之中。
「朵朵,我很努力的,想明白你的感受,即使我不曾亲身经历过,但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了解。」白逸的眼中闪过难解的情感,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或许……我们经历ai情的方式不一样,那可能是因为,我喜欢一个人的方式本就与你不同。」
白逸的态度,让我无法质疑他话里的真实x。如昙花一现般,我彷佛在那浅浅的只字片语间,看见了他的真心。
於是,静默半晌後,我向他敞开了心扉。
「从小到大,每次我喜欢上谁,总是无声地喜欢、默默地付出,反正在鼓起勇气告白之前,就会先被贴上好nv生标签;他们说我很好、懂得照顾人、细心t贴,可惜不会让人心动,因为那些撒娇、小nv人的姿态,我都没有。本来我也习惯这些评价了,直到遇见邵彦文。他是一个温暖的人,像朋友也像哥哥,在男生堆里,特别成熟稳重,可偏偏他的好,被他喜欢的nv孩子视而不见。」我涩然一笑,轻声长叹:「但我好想要啊……我想珍惜,我想让他开心,想让他知道,也会有人,看见他的好的,所以当初才会决定主动追求。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接受,还问我要不要交往,那时,我是真的觉得好开心、好幸福,可最後,为什麽会变成这样呢?」
为什麽会变得伤痕累累?
白逸无声地凝望着我,流转的眼波中,带着十分克制的小心翼翼。
我感觉得到,他经过了一番犹豫,才缓慢地将温暖的掌心,覆上我垂落於身侧的手背,又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生命中,总会遇到几段感情,虽然无法让你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却能使你从中成长,看清自己想要和不想要的。」
这席话,令我再度眼眶泛红。
他将我纳入怀中,安置於x前。「当一段感情走到尽头,便不再需要去执着其原因或对错;你只要相信,一定会有值得你珍惜,且以同样的心情珍惜你的人出现,抱持着这样的期待向前,就可以了。」
原以为,白逸只是个弟弟,厚颜无耻还有些缠人,但此刻,他展现出超龄的成熟,和足以抚慰我情绪的认真稳重,竟让我感到莫名地安心,庆幸此刻,能有他陪在身边。
「你不笑我吗?」我退开身,轻扯动唇角,难为情地以手遮面,「明明b你年长,还跟你说这些,就像初识情ai的少nv……」
白逸低笑出声,「不论是以前,或是现在,你在我眼里都是少nv啊。」
我放下手,蹙起眉头,看进他那双笃定的视线,对於忽然闪过脑海的几幕模糊记忆,感到迟疑——「白逸,我们中学时,除了那次在楼梯口初相遇,还碰过面吗?」
如果从来不曾开始过,你怎麽知道,自己会不会很喜欢、很喜欢那个人?
°o?°°o?°°o?°°o?°°o?°°o?°°o?°°o?°°o?°
「当然了,但你不是不记得了吗?」
我静坐於书桌前,盯着拉开的ch0u屉内,几条零散的黑se电话线发圈发呆。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小cha曲了,这几日突然被我想起来,高三有一次上t育课,眼睛因为长时间吹风太乾,一不小心就眨掉了右眼的隐形眼镜,还好是抛弃式的,我怕只戴单边会头晕,所以连左眼的也拔掉,告知t育老师要返回教室戴眼镜後,便独自前往高中部。
沿途经过篮球场,场内有六名男孩子正在进行三对三b赛,围观群众分别呐喊着为支持的对象加油,闹哄哄挤成一团,然而,就在我行经篮球架後方时,忽然听见几道夹杂着惊呼的警告声:「同学小心啊!」「快闪开!」,我茫然地转头朝声源望去,乍见模糊的橘红se球t正朝我迎面袭来,当下措手不及地只能抱头护脸。
可预料中的意外,并没有发生。
在呼x1几乎凝滞,冻结的那瞬间,一双出现在我跟前的球鞋,穿过停格的画面。
隔着短短几步之遥的距离,有人接住了那颗篮球。
「好险。」那人大叹了一口气,嗓音含笑,「nv生被篮球正脸砸到,可是会毁容的。」
他们的b赛,似乎因此而暂停了,他没有急着回到场内,反倒是和我站在界外处,向一起打球的同学们喊道:「所以我说嘛,你三分球又不准,g麽急着投篮,这不就界外了,还差点打到人。」
「你少来!凭你们现在赢的那麽一点点分数,我们等一下还是可以轻松超越的!」
「愿赌服输啊!要是输了,下课请吃冰。」
「那不行,我今天没有零用钱。」男孩子笑着回完话,突然腾出一只手靠近,绕至我後脑勺,未经询问,便擅自拆下我束着马尾的发圈。「这个借我吧,就当是我救了你的报答。」
我眯起双眼,努力想以近视四百多的度数看清楚他的脸,可一切发生得太快,在我尚未看清之前,他已经转身跑回场内。
「靠!你以为你把浏海绑起来就会赢是不是?」
「你绑这样超白痴的啦!」
「浏海太长了,流汗会黏在额头上,不舒服啊!不然我擦你身上。」
我听到其他男同学们揶揄的笑语,和他嬉笑般的应答,才知道他是拿去绑浏海了。
几天後,那条发圈回到我教室的书桌上,桌面一角还放了一罐我ai喝的麦香n茶,听同学说是有人一早拿来的,但不晓得是谁。
那个男孩……会是白逸吗?
「你还好吗?」
这声询问,打断了我的思绪,我转头一看,发现杨珞站在房门口。
「怎麽了?」
「我才想问你怎麽了,敲门你也没反应。」
「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在想什麽?」杨珞带上房门,走过来,於床缘落坐。「是在想邵彦文吗?」
我摇头,涩然一笑,「都分手了,有什麽可想的。」
她耸肩,不以为然地道:「你正经历失恋,还会想起他,也是正常的。」
「是我提的分手。」
「但这段感情,你付出的b较多,用的心也b较多啊。」
虎口撑着额头,我疲惫地以指腹r0u了r0u两旁的太yanx,「我有时候真的很不懂你。」
「我只是要说,如果你想哭,就别憋着,痛快地哭出来吧,因为这也是治疗情伤的一种方式。」
「我已经哭过了。」这几天半夜,我都是哭着睡着又醒来的。
「所以眼睛才变得这麽小吗?」
我不想理她,翻了个白眼。
杨珞垂下眼帘,思忖後,收起戏谑的口吻问:「後来,是什麽让你下定决心分手的?」
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我微怔,简单思考过後,才慢条斯理地说:「可能是因为……他让我想起小姑姑的那个落跑新郎。」其实,我想了很多,但事到如今,那些原因还重要吗?
浅g唇角,我把双脚缩到椅子上,抱住膝盖,将下颚靠了上去,轻描淡写地开口:「那个男人,最後还是跟初恋nv友走了不是吗?无论小姑姑待他多好。」
杨珞静静聆听,并未急着发言。
我惦了惦思绪,苦笑着续道:「可能我也怕了,怕会走到那样无法挽回的地步,怕到那时候,我也会像小姑姑一样,花好长的时间,去赌有没有一个人,能成为让伤口癒合的解药。」
「你很聪明啊,不是吗?」杨珞微笑,「至少没有继续浪费时间。」
「呵……曾经付出了感情,要连根拔起,也是很疼的。」说着说着,我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後悔,也不要回头,只要看着前方的路就好。」她倾身,握住我的双手。「朵朵,不要活在我的光环之下,更不要因此而感到痛苦,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带给你压力,或成为你遥不可及的榜样。」
原来她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
「我知道很不容易。」杨珞轻叹,说话的语气略微颤抖,「那些拿我们做b较的人,都是不重要的,根本不值得一提。因为,真正喜欢我们的人,会看见我们本质上的不同,会分别欣赏我们的优点,将我们视为的个t。」
「我没事,你别担心。」虽然有时候自卑和不安感会无预警地作怪,偶尔也会忍不住埋怨,但因为心存家人之间的亲情与ai,那些负面的情绪,终究会释怀消散。
「你不是问我,是否曾经用心喜欢过任何人吗?」见我点头,杨珞的神情增添一抹无奈,她的视线变得有些缥缈,明明是面对着我,目光却落到了远处,「高中时,我有一个很要好的男生朋友,同窗三年间,我们都坐在一起,几乎每天一起复习功课,一起放学回家,聊天谈心无话不谈;以前我不晓得那就是ai情,还认定彼此只是很好的朋友。後来,他考上外县市的大学,在毕业前向我告白并吻了我,当时我很生气,责怪他为什麽要越过友谊的界线,还狠狠地拒绝了他。我花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很愚蠢的,直到听见他和别的nv孩子交往,才後知後觉对他的感情。但因为喜欢他,所以我b任何人都希望他幸福……」
「所以,你没有告白。」我记得,那男生好像姓徐,很久以前听她提起过几次。
「对,我没有告白,到现在,我们都是好朋友。」杨珞的眼眶内含有泪水,因为逞强,而嗓音破碎,「可是这层朋友关系,却让我对他的喜欢,至今都无法忘怀。」
「那他呢?」
「他要结婚了,前阵子,我收到了喜帖。」杨珞扬起的嘴角,除了苦涩,有的是更多的无奈,「你现在还会觉得,羡慕我吗?」
我望着她,答不上话。
其实,听她说完这些,不知为何会让我感觉到一gu释然,像是心头拴紧的螺丝松开了,压在上面沈甸甸的情绪被卸下。
我们总在羡慕别人美好的人生,却没想过,那些看似无忧无虑、洒脱的人,也有他们的困扰,或许光鲜亮丽的背後,有着说不出口的为难,他们得到的一切并非理所当然,而是同样经历失败挫折、奋力挣扎而来的。
「那些追求我、条件好的男人,都不是我想要的,但我真正想要的,却永远只能埋藏在心里了。」
「这些年,你有过几个交往的对象,我以为……」
「你还不明白吗?」杨珞浅笑低叹,「我和邵彦文,恐怕是一样的。」
她和邵彦文一样,尽管心里装着别人,却仍想试着去接受身旁待自己好的人,最後落得两败俱伤……
「我没办法祝福你和邵彦文,就是因为我太清楚了。」
「难道都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吗?」我不懂,「王蔷对邵彦文又不好,那只是单方面一厢情愿的付出,根本——」
杨珞打断我的话,「她对他好不好,只有当事人说得算,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旁人是无法置喙的。」她轻揽我的肩膀,无声喟叹,「至於他会不会再喜欢上别人?或许会……,但你和邵彦文之所以变得如此,不就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不会是那个人吗?」
「你是因为这样才主张不婚的吗?」
「我只是不确定,还能不能像喜欢他一样,再喜欢上另一个人。」抹去泫然yu泣的眼泪,杨珞迅速地调整好情绪,耸了下肩,「况且,声称不婚,才不会被爸妈b婚。」
「原来你和我一样si心眼。」
「不,你b我勇敢。」她伸手,动作轻柔地替我顺了长发,淡淡地开口:「我其实没资格说你,即便满口ai情的大道理,一旦遇到和自己有关的,却是一塌糊涂。但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我的妹妹,会b我幸福。」
我承不住情地低下头,睨着脚尖,不知为何,突然感到一阵心酸。「如果王蔷喜欢上邵彦文,那他们应该会是很幸福的一对吧。」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你只要管好自己就行。」
「我已经决定,下次要找一个他喜欢我,b我喜欢他更多的男人,好好享受被呵护、被宠ai的感觉。」
「前天送你回来的那男孩子就不错啊。」
说到这个,我真後悔那天让白逸送我回家,否则也不会在家门口遇到刚好返家的杨珞,被她撞见。
「颜值b邵彦文高很多,爸妈应该会喜欢。」
「我跟白逸不可能。」
「为什麽?」
我屈指数道:「。」
「找一天,天气好的日子,我们就去约会吧!」
我握着手机,撇头嘴y道:「那才不算约会。」
「朵朵……」
「嗯?」
「谢谢你。」这声道谢,语调异常地慎重。
「谢什麽?」
那头静默了一会儿後,出现白逸气音的低笑声,让我的嘴角也跟着扬起。
有人害羞了呢……
说那些撩人的话时,不是都脸不红气不喘,一副脸皮很厚的样子,却又会为这麽一点点小事,而放在心上。
我们聊了许久,也约好见面的时间。
待结束通话,我把行程记载在手机的行事历里,忽然发现自己,打从心底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如果我值得拥有一份美好的ai情,那那个最适合与我携手的人,一定要是你才行。
°o?°°o?°°o?°°o?°°o?°°o?°°o?°°o?°°o?°
约定好的这天,白逸没有出现。
我独自站在百货公司侧门,看着熙来攘往的逛街人cha0,说服自己等了无数个十分钟,从满心期待白逸会准时赴约,到希望他只是来迟了,直至最後,我想要的,不过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一小时後,白逸简短的一条le,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的我的手机萤幕,我失望地看着他说:「朵朵,对不起,我去不了了。」
我拨出的电话他没有接,尔後手机在通话中,再後来,转入了语音信箱。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解释。
我一个人在百货公司里游荡了半个多小时,才拖着复杂且沈重的心情返家。
脚上的一双新马靴,是前几天和萧芷绮出去逛街时,为了今天的约会,被她劝败的。
很漂亮、是令人惊yan的流行款式,是我之前不曾尝试过的风格,我以为,多穿几次就会习惯了,可如今一看却觉得,或许它真的不适合我……
下午家里空无一人,我坐在大门口玄关的座式鞋柜上,看着不久前,萧芷绮兴高采烈传来的关心讯息,顿时感到无所适从。
只好回了一句:「他没有出现。」
不久,她打来,劈头就气势汹汹地问:「什麽叫他没有出现?」
「他说他来不了。」
「原因呢?」
「没说……」
「我现在打给他!」
「不必了。」我空望着前方的白墙,唇瓣随着吐气轻颤,「他的手机,已经转进语音信箱。」
一阵无语後,萧芷绮缓缓开口:「白逸是不是,发生什麽事了?」
「无论发生什麽,都应该有个解释。」
「你这样说是没错,但——」
我叹气地打断她,「芷绮,你不要帮他说话。」
「我不是帮白逸说话,我只是觉得,他这样的行为很反常。」
「邵彦文以前也经常这样。」眼底蒸腾起雾,鼻尖泛起酸意,明明没有人会看见,我却仍然低下了头,企图掩饰狼狈。「天知道,我有多讨厌被放鸽子的感觉……」
「从前邵彦文爽约,你不是都能t谅的吗?」
「那不一样。」
「白逸不像是会无缘无故爽约的人。何况,他那麽喜欢你!」
「那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萧芷绮疑惑道:「为什麽换作白逸就不行呢?」
我咬住下唇,想憋住落泪的慾望,却仍是不争气地潸然泪下。「因为我很期待。」白逸不会知道,我是鼓足多大的勇气,才勇敢地向他迈出了这一步,但他却……
萧芷绮听见我的鼻音,沈默了,顿时只剩下彼此的呼x1声。
「因为我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而非只是令我失望。」我哭得十分压抑,内心的委屈泛n,是从过去邵彦文几次爽约时,就累积而来的情绪。
「朵朵……」萧芷绮几度yu言又止,半晌,才简单扼要地挑明说道:「白逸不是邵彦文。」
「我知道……」
「你不能因为他一次的爽约,就这样否定他。」
「我等了他一个小时,他没有任何解释,只传来讯息说无法赴约,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你是该生气,我也很想帮你骂他,但我相信等他把事情处理完,会向你说明情况的。到时候若是理由不足,我们再一起狠狠痛骂他一顿也不迟。」见我不说话,她又说:「或者,我也可以帮你揍他!」
她的好意我真是心领了。
我淡淡开口:「邵彦文当初放我鸽子後,也都有给我解释,但那些说法,都是骗我的。」
萧芷绮轻叹,「你不能把上一个人犯的错,带到下一个人身上啊。」
「我没有。」我倔强地否认。「我只是觉得,或许我和白逸并不适合,就像那天我们一起去买的马靴一样。」
「你这结论,未免下得太过武断了。」
我垂眼盯着脚尖,乾脆沉默。
「你还说你不喜欢白逸。」
「……什麽?」
「原来,你以前不是t谅邵彦文放你鸽子,你只是在委屈自己,因为害怕失去。」顿了顿,萧芷绮吁出口长气,「而现在,你不愿意t谅白逸,是因为,你对於他喜欢你的这件事,本就不安,所以当他让他失望了,你就只想退缩,躲回安全的距离。」
我无法反驳萧芷绮的说法。「我想保护自己,有错吗?」
「你说,人在ai情里不是挺矛盾的吗?」她浅笑出声,「总是给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却让真正珍惜、在乎自己的人受伤,恣意地挥霍他们的情感,还能做到潇洒转身。」
「他如果是真心的,就不会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来吧?」
萧芷绮不置可否。「杨朵朵,你敢不敢和我打赌?」
「赌什麽?」
「赌白逸今天失约,一定是因为什麽重大不可抗力的因素。」
我皱了下眉头,总觉得这赌下去有点危险。「你要赌什麽?」
「如果你输了,就在学校的中央广场,拿着大声公向白逸告白。」
「我才不要跟你赌。」
但萧芷绮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就这麽说定啦!我现在就去帮你打听、打听消息。」话落,便切断了电话。
她打探的对象,应该也只有周治平吧?
现在正值寒假,周治平怎麽可能知道白逸发生了什麽事……
———
「白逸还是没有解释,那天为什麽爽约吗?」
杨珞推开我房间的门,没有任何废言,直接抛出这句疑问。
我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心情烦闷地朝她投去一眼。「你怎麽不敲门?」
「妈叫你下去喝果汁,她现打的。」
我摇头拒绝。
她斜倚在门边的白墙上,双手环x睨我,「还说你不喜欢人家。」
「我……」我启唇,仅发一节单音,便长叹了一口气。
经过一周,萧芷绮没有打探到白逸的状况,周治平也不意外地毫无头绪,而这期间,白逸鲜少与我联络,偶尔的几条le讯息,也在我已读不回後结束了对话。
我的x口,像是被一gu难以排解之气给堵住,郁闷到时常坐立难安,想责怪他、想骂他,却迟迟开不了口,只能以冷暴力,对他的关心置之不理,对他来讯时那字里行间的不对劲,视而不见。
坦白说,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一个年纪b我小,当作弟弟来相处也不为过的大男孩,在情绪上变得如此别扭,就像一个初识情滋味的小nv孩,在ai情里的进退拿捏不好分寸。
「为什麽不问?」
「我不想显得自己好像很在意。」
除此之外,我还很没用地在他事後再度道歉时,装作洒脱地回:「没关系,我根本不在意。」
好幼稚。
都说了不在意,又怎麽开口向他要解释?
「是因为,你年纪b较大吗?拉不脸面?」
「你能不能别说得好像我很老一样。」
「你要是不老的话,那为何要害怕表现出自己的在意?」
我真讨厌此刻她脸上那副挖苦我的笑容。
原以为有一个站在白逸那边的萧芷绮就已经够了,没想到就连自家亲姊姊,都不站在我这边,还认为我是在闹别扭、耍小nv生脾气。
「看来,nv生说的没关系,就是有关系这句话是真的。」
「你也是nv的。」
「我是个直率的人。」
的确,她一向是有什麽说什麽的个x。
「你从以前,就一直很喜欢装,这样不累吗?」杨珞见我想反驳,不给我开口的机会,接着道:「装作不会因为我,而感到自卑渺小;装得有自信、坚强;装大方地接受心里有王蔷的邵彦文,t谅他是个失格的男友;而现在,装作自己没有对白逸动心,不介意他,衣摆一丝不苟地扎在裙子里,过膝的百褶裙,白筒袜配黑se的学生皮鞋,穿梭在校园内的好学生身影。朵朵,早在我们初相遇之前,我就经常在学校和你擦肩而过。」
那是我高中时,除了t育课之外,每日中规中矩的装扮。「你怎麽会记得这麽清楚?」
「我也很意外。」他笑言,「我没想过自己会记得这麽清楚,直到那日与你相遇。」
「所以你是对我一见锺情?」
「你一定以为,当时只有你紧张吧?」白逸挑起一道好看的眉,面se却有他难以掩饰的羞涩,「其实,我也是会紧张的。」
「那你还一副撩妹很老练的模样。」
「看你可ai,就忍不住想逗你。」
「我可是学姊耶!」我眯起眼,「你要不要好好说话?」
白逸望着我,收敛起笑意,表情转而变得温暖真挚。「在那之後,只要经过高中部,我总会忍不住搜寻你的身影;我向熟识的高中部学长姐们,打听到你们班的t育课,和我的班表有重叠,就希望能再与你巧遇,但拯救你免於被篮球毁容的那天,我发现你根本不记得我了。」
「我那天隐眼摘了,根本看不太清楚的……」他该不会是……因为我没认出他来,就难过了吧?
白逸一笑置之,接着道:「我知道你喜欢喝麦香n茶,是因为有一次在福利社,人非常多,我就站在你旁边,你却没发现,只是一个劲儿地在烦恼,最後一罐麦香n茶没了。於是我抢走朋友手里的,放回去,你甚至连头都没抬,看见我摆回架上的n茶,便兴冲冲地赶紧伸手去取。」
「那也不代表,我就一定喜欢麦香n茶啊。」
「後来我向你同班的学长求证,他说你常喝。」他见我张嘴想问,迳自猜测我的问题,并回答:「那位学长,刚好是我班上同学的哥哥。」
我有些不服气地噘唇低喃,「你人脉倒是挺广的嘛……」
「你毕业之後,我打听过你的消息,知道你考上景大的行销系,刚好,我一直以来都对建筑设计有兴趣,景大的建筑系又是首屈一指的,所以我很期待,能再成为你的学弟。」
这算是缘份吗?
我们竟然就这样再次相遇,在我大学生涯的最後一年,他出现了。
「我原本以为,我可能要花点时间才能找到你,没想到我的直属学长,和你的好姐妹有着不解之缘。」
「你这用词,最好是别被芷绮听到。」
白逸笑了笑,那表情看上去显然没在怕的,他续说:「我从周治平学长那里,问了许多关於你的事情,这听起来挺变态的,但我没想过,时隔那麽久,居然还会对你所有的事情都感到好奇不已。」
「所以,你从周治平那里,知道我有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友,就觉得我很可怜吗?」我没有悲惨到需要人同情的地步吧?
白逸摇头,「起初,我是不知道该怎麽面对你的,既想靠近,又觉得该保持一些适当距离。」
「我完全感受不到你所谓的适当距离。」我忍不住泼冷水道。
「因为我心疼你。」话落的同时,白逸倏地捉握住我的手腕,并帮我转了向,和他一起倚靠床头,半躺在床上。
「白逸!」我惊呼,他却伸长一只手臂环抱住我,还将脸埋在我的颈窝处。
「我看着这个nv孩,对喜欢的人用心付出,不顾自身伤痕累累;对好朋友推心置腹,对认识的同学们t贴、观察入微,但她自己呢?」
听着他这段话,我顿时感到一阵鼻酸。
「朵朵,我没感受过男nv之间相ai的美好,就连我的父母,都做出了最坏的示范和榜样。我也没办法,话美好的承诺,向你保证这世界上,有永远不变的人和事,可是我会努力的,你只需要,勇敢地向我跨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都由我来走……」
白逸的脸埋在我的肩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感受得到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薄弱,恐怕是因为身t不适,困倦了。但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松开拥抱我的力道。
直到最後,白逸都没有在我面前,表现出太多他对於最亲的爷爷过世,这件事情的悲伤。
惯x逞强使然,让他很难在人面前流露脆弱的一面,这我能理解。不过相对的,他还是向我敞开了心扉,说了许多之前我问时,他并未坦白诉说的真心话。
而此时此刻,安然地倒卧在他怀中的我,默默为他流下心疼的眼泪,感受着这份简单纯粹的温暖的同时,不得不承认,早在不知不觉间,我就已经不止向他迈出了一步……
等我睡眼惺忪地醒来,发现已是隔天早上了,迷糊的神智,随着耳边白逸匀顺的浅呼x1声,逐渐回笼,我倏地清醒,脱离他的怀抱,正懊恼着自己怎麽会睡过夜,起身准备下床,便被一gu力道给按坐回床上。
我背对着他,侧首轻唤,「白逸?」
白逸温暖的掌心罩在我的头顶,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脸庞由後方靠近我的颈项,轻柔的鼻息随之喷吐在我的颊畔,「睡醒了?」
「你早就醒了吗?」我不敢乱动,视线游移在前方的白墙。
「嗯,你会打呼。」
「谁说的!」我差点坐不住地跳起来,尴尬又难为情地反驳:「我才不会!」
我真的打呼了吗?不会吧?之前跟国高中同学毕旅住一间房,也没听说过自己会打呼呀?
「对,你没有。」他笑出声,「我逗你的。」
我瘪嘴,闹别扭地想挣扎起身,却被他按得更紧。
可恶!害我刚刚还紧张了一下。
白逸取下我习惯戴在手腕上的黑se电话线发圈,二话不说便开始迳自替我梳理长发。
「你要做什麽?」
他没有回答我,但即便没照镜子,我也能感觉得到,他是想帮我绑头发。
我乖乖坐着,任由他慢条斯理地将披肩长发,仔细地紮成一条俐落乾净的马尾,再束上发圈。
「我还是b较喜欢你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不过……」白逸绕过我下床,拉开书桌ch0u屉,从里边拿出了一个外观jg致的褐se亮面小盒子。
他在我面前打开盖子,盒内装着一条玫瑰金的圆形锆石项链。「这是你今年生日的时候,我准备的礼物,但一直没能拿给你。」
「为什麽?」
「当时你的身边还有邵彦文,要是送出去,会让情况变得太复杂,而且我也不认为你会收。」
「确实……」我微愣地点了下头,「那你为什麽还要买?」
「因为觉得适合你。」白逸的唇角,g起一道好看的弧度,他近乎气音地问:「现在,你会收下吧?」
我仰头望着他,虽未应声,但也没有拒绝。
白逸就当我是默认了,取出项链小心翼翼地绕颈替我戴上,冰凉的坠饰,落於锁骨间,他满意地沈y,在我面前蹲了下来。「真好看。」
雾气弥漫在我的双眼,一gu想哭的冲动,让我无法继续与他对视,我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朵朵。」白逸握住我置於腿上的双手,做过几次深呼x1後,慎重其事地开口:「虽然,你可能会觉得我b你小很多,没有宽阔的肩膀,目前也感觉不到能让你依靠的稳重,但我知道自己,绝对有能力喜欢你、保护你;有一天,当我能跨越年龄,让你再也感受不到,外在条件差距带来的不安时,我相信你会愿意的,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对我说:明天,我想和你谈恋ai。」
白逸的这段告白,令我再也忍不住地动容落泪。
可见我哭,他竟一时慌了,手忙脚乱地从床头边的矮柜上ch0u来几张卫生纸,替我擦泪。「朵朵,你怎麽了?」
我略带鼻音地问:「你紧张什麽?」这又不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却是他看起来最慌张的一次。
「我想说,是不是我告白得太烂,才把你惹哭了。」
闻言,我破涕为笑,他说这话这实在很难再维持感动的氛围。「你已经告白过很多次了。」
「但这次,却是你的心,最贴近我的一次。」他以指腹点了点我的鼻尖。
我嘴y地问:「你又知道了?」其实内心,早就因为他的话语,而膨胀发软,感到心窝处涌出的满满温暖。
「我当然知道了。」白逸伸手轻捧我的脸颊,「因为我在你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呀。」
我害羞地稍躲过他的碰触,顾左右而言他地问:「你感冒好些了吗?」未等他回答,我以手心贴住他的额头,确认已经退回正常t温,这才放心。「太好了,退烧了。」
白逸目光温柔,一语双关地道:「有你在身边,就好了。」他握住我的手,在掌心落下一记轻吻。
这次我没有反驳,也没有把手ch0u回,凝望着眼前的大男孩,嘴角漾出笑容。
在我身边的白逸,时而幼稚、时而又成熟得像超龄的大人,他就好像一个矛盾又迷人的个t,让我一点一滴地沦陷,难以抗拒;久违的怦然心动,b起过往的每次喜欢,都还要来得喜悦、踏实。
我不会再抗拒内心喜欢他的声音。
而每个明天,我都会b今天,更加喜欢他的。
亲ai的,我们不需要一份太完美的ai情,多给自己一些受伤的勇气,勇敢地恋ai吧!
°o?°°o?°°o?°°o?°°o?°°o?°°o?°°o?°°o?°
冬去、春来,转眼间寒假结束,迎来了崭新的学期。
而开学不久,景大的学生们便再度陷入考试、报告样样都来,兵荒马乱为拚高分的读书压力之中,这大概是身处知名学府,必须习以为常的一种惯x循环。
但这个寒假过後,有些人却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我就叫你别再选早八的课了,你为什麽就非得——唉!」萧芷绮拖着疲惫的身躯、沈重的眼皮,在和我一起赶往策略行销管理必修课的路上,不停地唉声叹气。
都已经开学一阵子了,她还不肯面对现实,老ai碎碎念。「那你明知我们有早八的课,为什麽昨天还要熬夜追剧?」
她打了一个大呵欠,含糊地说:「唔,你不懂啦!」
「你知道,对於大四下的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什麽吗?」
萧芷绮毫无上进心地秒答:「睡觉。」
我忍不住翻白眼,纠正道:「是找一份好工作,跟选到好教授的课,allpass毕业!」
「可是我——」
「策略行销管理一定要选郝教授,当初学长姊们有特别交代,如果你不想延毕的话。」
郝教授的策略行销管理课,出了名的好过,光是出席率就占b三十,另外期中和期末报告各占三十、四十,基本上只要把出席分数稳稳拿到,就可以保证这科必过了。
萧芷绮堆起虚伪的假笑,皮皮地靠过来,g住我的手臂,「所以我不是跟着选了?」
「那就别抱怨。」我伸出手指推了一下她的额头。
「就真的很想睡嘛……」她乾脆si皮赖脸地揽着我,顺便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而且,哼,郝教授人要是真这麽好的话,为什麽不让我们两个一组?」
「教授不是说了吗?要我们脱离舒适圈,学习与不同的人合作。」所以期中期末小组报告,分组的部分都会是以电脑随机ch0u选的。
萧芷绮小声抱怨:「呿,我又不想脱离舒适圈。」
我推开她,故作一脸嫌恶。「你这样很难走路。」
「那这样呢?」她嘻皮笑脸地改搂住我的脖子。
我盯着她的侧脸,思忖片刻道:「你的头发长长了,不打算剪吗?」其实刚在校门口碰面时,我就发现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问。
「突然想稍微留长一点,看看能不能增添潇洒英气。」她还刻意扒了一下刘海。
我建议:「那就别剪短了吧?乾脆留长头发。」
萧芷绮顿下脚步,古怪地睨我,「你认真的?」
「你留长发肯定很美。」我真心地说完,接着补充:「而且我觉得周治平一定会很开心。」
「他说不喜欢我留长发啊。」
「为何?」
「当然是怕我太美,会惹来一堆苍蝇。」
「这倒是。」
但既然她开始有考虑留头发,那我想,应该是心境上,已经有所变化了吧?可能是想挥别过去,往前迈进,抑或是,终於看见身旁那个,从始至终,一直都在等候着自己的人。
进教室後,萧芷绮一眼就发现和我们选了相同时段的课的王蔷,扬了扬下巴向我示意。
我顺着方向望去,与王蔷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她的表情淡淡的,但说不上为什麽,总觉得她看到我时的那一刻,眼神似乎有些复杂。
她依旧那麽耀眼,静静坐在人群之中,有着强烈的存在感,周围人的眼光,都离不开她。
可不同以往的是,过去她时常因为这样而表现得沾沾自喜,脸上的笑容隐藏不住那份享受群众欣赏目光的骄傲与自信,可如今,她变得收敛许多,彷佛旁人的吹捧赞美之於她,已不再那麽重要。
教授带着一叠印好的补充教材,准时於上课钟响踏入教室,环顾了一眼百分之八十的出席率,满意之情溢於言表。将资料发给第一排同学们传下去後,开完笑道:「谢谢大家这麽捧场来上我的课,要早起不容易啊。」
同学们面面相觑,纷纷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为了保过,牺牲点睡眠又算什麽。
确认全部人都有拿到一份印制的教材後,教授站在讲台上,刚乔好麦克风,正准备开始上课,就被三个提着大包小包麻布袋,忽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学生给打断。「教授不好意思,打扰了!」
教授单手撑在讲桌缘斜倚着,神se好奇地问:「你们这是要g麽?」
「教授,这周是校园ai情周,我们是来发糖果的。」
「喔,对啦,糖果寄情嘛!」教授恍然大悟,点点头向他们b了个「请」的动作。
景大每年的ai情周,都会办糖果寄情的活动,和我以前就读的勤yan中学在毕业季时,会推出的玫瑰传情类似,都是专门给b较害羞闭俗,不敢勇於表达心意的男nv生们参加,属於保守派的告白方式。负责活动的同学们,会在校园广场设摊位,每个人都可以依照心意,购买不同大小的bangbang糖或糖果礼盒,赠送给喜欢的人,而且无须亲自送达,只要指定yu告白的对象、科系年级和在ai心形状的小卡片上写下想说的话,活动组的同学们,就会使命必达地帮你送到对方手中。
糖果寄情至今举办到第三年,是很受学生们欢迎的活动,第二年开始,学校论坛上甚至不知从何出现了「糖果cp」这样的热门标签,泛指在收到糖果後,三天之内接受对方告白,成功配对的情侣,有许多透过此活动脱单的男nv,都会在互相确认心意後,上传合照到论坛的ai情分类栏目。
三位活动组的同学,分别从他们手提的麻布袋内,取出各式各样系有ai心小卡的bangbang糖、糖果,穿梭於座位间发送。
每年到了ai情周,王蔷总会收到许多糖果,而那张充满自信的美丽脸庞,经常是带着骄傲与不屑一顾,甚至连ai心卡片,都不曾拆下来多看一眼,但从刚才开始,她却一一翻阅每份礼物系着的卡片,脸上的神情也随着这样的动作,从原先的期待,转为明显的失落。
「她该不会是在等邵彦文的糖果吧?」萧芷绮靠过来低声道。
我耸了耸肩,没发表任何意见。
人总在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必须经历的ai情课题。也许,在错过邵彦文对她的那份执着後,未来,她才会更懂得好好把握,身边真心待自己好的人。
寒假结束前,我收到邵彦文的le讯息,说大学剩下的这最後一学期,他打算利用时间好好找份外地的工作,毕业後就离开这里,至於有些人、有些事,他想试着放下了。
他说得很委婉,但我晓得,他是要往前走了。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割舍,就很难回头,毕竟当初ai得有多深,在离开时,就会有多决绝。
而万一回头了,那就许是一辈子了。
一名男同学来到我的座位旁,递了一根se彩鲜yan的大bangbang糖给我,然後又在袋子里翻了翻,确认没有其他要给我的糖果後,才走向下一位同学。
我错愕地瞪着手里这根尺寸根本放不不进嘴巴里,鲜红se、ai心形状的bangbang糖,不知道该拿它怎麽办。
「是哪个ai慕者送的呀?」萧芷绮侧身,微笑的表情意有所指。
我将小卡上面的署名,翻给她看。
萧芷绮立刻噗哧笑出声,揶揄道:「白逸学弟对你的热ai,还真是满满的。」
虽然令我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挺感动的。我取下系在糖果棍上的卡片,看见白逸漂亮的字迹写着:明天,你要和我谈恋ai了吗?
某人发现我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受不了地翻了一个白眼,「你们到底是要不要在一起?」
「要啊。」我坦然点头,笑得像个恋ai中的少nv。
「那你……?」
我故作神秘地朝她眨了眨眼,笑而不语,瞥见萧芷绮放着讲义和几支笔的桌面,感到意外地问:「你的糖果呢?」往年,周治平都会送一盒糖果给她的,为什麽今年没有?
「没收到。」
「周治平忘了?」
「管他的呢!」萧芷绮扯扯唇角,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那表情变化的瞬间,流露出的在意,仍是被我捕捉到了。
趁着上课期间,我偷传le给周治平:「欸,你怎麽没送糖果给芷绮?」
「你们班送过了喔?这麽快!」
「我们在上早八的课啊,当然快了。」我想了想,又传:「你该不会是变心了?」
「怎麽可能!」
「那不然呢?」
最後一句话已读後,周治平便没再回覆。快下课之前,他出其不意地捧着一束花和巧克力现身於教室外的走廊,立刻引起众人们一阵sao动。
教授打趣地问:「外面那位纯情的男孩子,应该是在等我们班上的某位nv生吧?」
坐在萧芷绮前面的位子,像个长不大的小孩一样,个x依然幼稚的某位男同学调侃:「咳,也可能是位男生。」
「闭上你的嘴!」萧芷绮在桌底下踹了他的椅脚。
她以前都不会这麽大反应的,现在怎麽突然就气呼呼了?
教授宣布下课後,我见她慢吞吞地收拾书包,催促道:「周治平在等你耶,你还不快去?」
「那家伙就是净会做些让我尴尬的事……」她喃喃低语,可颊边却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羞涩。
我看在眼里,并不打算拆穿,暗自为周治平即将熬出头的单恋感到开心,顺着她的话说:「是是是,那你还是得出去面对的吧?」
萧芷绮背起包包立身问我:「你不一起?」
「我才不要当电灯泡。」
我话刚说完,教室外那已经等不及的周治平,在众目睽睽之下急火火地闯进来,朝我们迈大步走近,都还没站定位,就已经紧张地开口:「芷绮,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周围几个原本要走人的同学们闻言,犹如脚底生根般,带着看好戏的神情,投以目光。
萧芷绮又羞又气,推了周治平好几下,「你进来g嘛啦?」
我发誓我跟她认识这麽久,从没见她脸上出现这种表情过。
周治平着急地解释:「往年糖果寄情,我都托人送糖果给你,今年我想说来点不一样的,所以就亲自送来了,只是我忘记,你今天有早八的课,这麽早活动组的就开始发糖果了,所以——」
「好了你别再说了!」萧芷绮制止他继续发言,禁不住众人的注目礼,抓好包包,一路推着他出教室,离开前还不忘跟我打声招呼:「朵朵,我们先走喔。」
「快走、快走。」我挥着手,笑到前俯後仰。
距离之前周治平当众向萧芷杞告白,他已经很久不曾再如此大动作地表达心意了。
我想是因为,他也发现萧芷绮渐渐敞开心扉了吧?
班上同学们陆续散去,而我和同组的nv同学留下来待了一会儿,初步讨论、交换一下期中报告想要研究的方向,最後才离开教室。
还没到中午,我想起某人在这个时间点会待在哪儿、做什麽事,於是移动脚步,往更後方的校区前进。
等快走到建筑系所,正准备传le给白逸时,手机捎来了他的讯息:「收到bangbang糖了吗?」
我拨出语音通话,待白逸接起,故意逗他道:「收到了,但这要吃的话,可能得先敲碎了。」
他语气哀怨,「反正,你最擅长的,不就是让我心碎吗?」
我憋着笑,从主玄关进入系所,上楼前往模型教室。「那怎麽办?」
「没关系,身为建筑系的学生,擅长做手工艺,我可以自己再把心拼回去黏好。」
「这麽委屈的吗?」我悄悄走进门,见白逸低低地歪着头,用肩膀夹着手机和我讲电话,两只手在忙着切割模型纸板。
他动作不方便,所以看上去有些手忙脚乱。「不委屈。」
「切纸板的时候还是专心点吧,免得割到手。」我按掉电话,隔着桌子停下脚步。
白逸取下夹在肩颈的手机,抬头发现我站在面前,又惊又喜地问:「你怎麽来了?」
我拉开椅子坐下,笑说:「想找你中午一起吃饭啊。」
「好,那你可能要等我一下。」
瞥见布满桌面,白逸切割好,届时要用来组装模型的材料,我点了点头。
「我很快就好。」说完,他继续仔细地进行手边的工作。
虽然我知道不应该打断他,但思索了一阵,还是决定问:「白逸,你为什麽突然送我bangbang糖?」
「这周不是校园ai情周吗?」他边忙边说:「糖果寄情是表白活动啊!」
「但你都已经向我告白那麽多遍了,还需要用这麽隐晦的方式吗?」
「直球进攻你也没答应我啊,我想说换个方式嘛。」顿了顿,他又道:「再说了,这又不是我第一次送给你。」
「什麽意思?」
「以前勤yan中学毕业季的玫瑰传情活动,我也有送过你呀!」
「嗯?」我睁圆了双眼,想起几年前高中毕业前夕,学生会负责活动的同学,曾经拿过一朵玫瑰给我,说是有一名男同学匿名送的,但他不方便透露是谁。
白逸快速地扫过一眼我脸上的表情,嘴角露出笑意,「你很惊讶吗?」
「你当时为什麽要送我花?」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喜欢你呀!」
「那为什麽要匿名?」
他哼笑一声,「那时候你都要毕业了,有必要让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故意刁难,「那现在我也快毕业了啊。」
「现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我已经十八岁了。」
「我记得我说的是满二十岁。」
「好,那你再等等我。」
「我为什麽要等你?」
那双与我对视的眼里饱含笑意,白逸讨价还价地道:「看在我喜欢你这麽久的份上?」
我没有答覆他,仅认真地问:「你有自信,即使未来看到我许多的缺点,也依然会这麽喜欢我吗?」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微微敛起笑容,同等认真,「我有自信,即使看尽了你全部的缺点,我还是会站在原地等你,直至你走到我的身边。」
我感动地低下头,久久无法言语。
我们就此安静了一段时间,等白逸的作业进度告一段落,他开始收拾东西,我鼓起勇气点开手机里早就准备好的话,问:「你忙完了吗?」
「嗯,忙完了,我们去吃饭吧。」
「那你要不要抬头看一下?」
白逸收好美工刀片,放进铅笔盒後,一抬头看见我横着手机,全屏的跑马灯上写着:明天,我想和你谈恋ai。这句话,前几天我就准备好了,只是一直在思考该等什麽适当的时机点播给他看。
但某人现在笑到双肩颤抖是……?
「你笑什麽啦?」我的脸都快烧起来了,他还取笑我。
白逸自座位站起,隔着桌子横过上身,二话不说便给了我一个温柔缱绻的定情之吻。
等他退离,我害羞地捂着半张脸,闷声道:「哪有你这样的?」
「谁叫你让我这个浪漫、t贴又温柔的好男生等了这麽久。」
「噗!」他还真的很有脸说。我忍俊反驳:「是不是好男生我不知道,但绝对是厚脸皮的男生。」
「好吧,既然你都这麽说了,那还不快过来?」
「过去g麽?」
他张开臂膀,「过来抱抱啊!」
我终於憋不住地大笑出声,笑了好久,都快要流出幸福的眼泪,才缓缓挪动步伐,绕过桌子去到他身边与他拥抱。
「你这回覆告白的方式,真是让我觉得非常特别。」
我脸红,抿唇不语。他非得要说这话来逗我吗?也不想想我都几岁了,可他才满十八呢……
白逸轻捏了捏我的鼻尖。「但我就喜欢看你,明明被我惹得很无奈,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这好像不是一个好男生会说出来的话。」我失笑。
他双手圈紧了我,靠在我耳边低语:「杨朵朵,谢谢你。」
我自他怀间仰头,看见那双眼中,似乘载了星辰,耀眼夺目,像极了ai情里,两人相ai时最绚烂的模样——
「白逸,我喜欢你。」
未来,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代替爷爷陪着你的。
这句留在心底未出口的话语,白逸彷佛听见了。
他静静地望着我,悄悄红了眼眶,半晌後俯身,笑着吻住我的唇。
每个人的一生中,总得不顾面子地追求一次、豁出去地勇敢ai一次,从失恋的伤痛中,奋力挣扎也要站起来一次,你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ai情,究竟是什麽模样的,也才能以更清晰地眼光看见,那个始终陪伴在身边的人,又和该如何去与对方相ai。
在反覆伤心和失望中挣扎的人,绝对不只你一个。然而,只有在ai情中嚐尽快乐与悲伤,几次与不适合的人擦身而过,当那个对的人走向你时,你才能更懂得把握,看见他的价值,与真正的幸福该有的姿态。
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出现,他值得你的每个明天,并且,与你相ai。
——全文完
早晨,原本躺在床上,呼x1平顺的我忽然猛x1一口气,随即睁开了双眼。
有别於刚睡醒的惺忪,我人是jg神的,可纷乱的思绪,却令我一时缓不过来地略感茫然。
望着天花板的崁灯发呆了一会儿後,我掀开棉被起身,双脚点地时,莫名地觉得身t有些飘飘然、重心不稳,连进浴室洗漱这不过短短几步路的距离,都走得摇摇晃晃。
手扶在洗脸盆的两侧,我挺直上身、微向前倾,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仔仔细细地将自己从眉眼鼻唇到整张脸都审视了一遍,然後稍微退开些,歪头睨着及肩直发;半晌,抹去脑中那张nv人的面容,开始刷牙洗脸,梳整乱翘的发尾。
褪去睡衣,换上一身休闲的居家服,我离开房间前往客厅,家里除了落地玻璃门外,yan台杆上两只鸽子不时的啼鸣,少了周末一家子共进早餐时聊天的人语声。
难道爸妈还在早餐店里忙吗?
此念一出,我立刻惊觉荒诞地摇头,拍了两下脸。「这怎麽可能呢?」都怪昨晚那场真实得令人分不清的梦境,害我现在都还有点混乱。
晃进餐厅、厨房又旋回客厅,扬声叫唤爸、妈和姊姊的名字,皆无人回应,於是,我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等待接通的同时,一阵熟悉的来电铃声伴随着电子解锁的系统语音,从大门外传进来。
我挪开贴在耳边的话筒,望向门口玄关。
杨珞右手拎着一只便利商店专用的塑胶袋,左手忙於掏手机,双脚还在边脱去鞋子,可尽管动作稍显凌乱,神态依旧从容,唯有看见萤幕上来电显示的那瞬间,被我发现了她那麽一丢丢想翻白眼的冲动。
她抬起头,对上正准备切电话的我,嗓音卷着慵懒的语调问:「打给我g麽?」
「你去哪里了?」
杨珞瞥了一眼跟在她後面进家门的人,高举手里的东西,「你说呢?」
「我又没有透视眼。」r白se的袋子里装了什麽谁看得见?
白逸弯身将鞋子摆整齐後,提着另外两袋放到餐桌,扭头代答:「我们去买早餐了。」
前阵子我们各自都忙,少有时间见面,因为实在太过想念,所以我们昨天约好,让他一早就来。「怎麽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熟,舍不得。」他笑着说完,进厨房洗手。
「爸妈呢?」我拦住经过的杨珞。
「出发去中部参加他们朋友儿子办在中午的喜宴啦。」
喔,印象中好像有这回事,但被我给忘了。
我顺手接过她那袋打开一看,差点没晕倒。「就一个包子跟两根热狗,你买什麽袋子——」
「少罗唆。」杨珞打断我,b了个嘘的动作,外加一脸嫌弃地说:「杨朵朵,我发现你跟妈真是越来越像了。」
白逸置身事外地由着我们姊妹俩拌嘴,迳自熟门熟路地布置碗筷,并将装有蛋饼、萝卜糕、厚片吐司跟荷包蛋的外带餐盒一字排开,又取来两个马克杯,撕掉其中一杯外带饮料上的封膜,倒一半进一个马克杯里後,推到杨珞座位桌前,「早餐店没附到x1管,这样喝可以吗?」
杨珞立刻喝了一口,乐於被服务地颔首,「谢啦。」
「这什麽?」
「清浆。」
「那不就无糖豆浆吗?冰箱里有啊!」
「我想喝热的。」
「你可以把它倒出来加热。」
「我说你这坚持罗唆的x子要是用在当年的统计学,那科应该就不会压线飞过了吧。」
跟杨珞争辩,只会气si自己,都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我怎麽还是学不乖呢?
白逸过来用手轻碰一下我的脸颊,温声哄道:「快先趁热吃点东西。」
「都是你」我哀怨地撇嘴。
「我怎麽了?」
「你老这样ai屋及乌会把杨珞给宠坏。」
他笑而不语,不以为然地r0ur0u我的发顶。
但没能起到安抚作用,我抓下他的手,闷声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吃吗?」
「你们先吃,我去煮咖啡。」
「我要拿铁,n泡厚一点。」杨珞不客气地指定品项。
家里那台咖啡机虽然能变出许多花样,但好歹白逸算是半个客人,她未免也要求的太理所当然了一点吧。
「杨珞!」
她夹着蛋饼的筷子顿了一下,「嗯?」
「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当姊姊的样子?」
「你又没叫我姊。」
我拧眉,心想叫了她就会收敛才怪……
就在此时,我忽然鬼使神差地想起那梦境中,一段段真实的画面——
「尤宝茜,你这样子为了还钱,跟卖身有什麽两样?」
「如果解决事情叫做卖身,对,我的确在为尤家卖身。不然,有本事你从今天开始养家啊!」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很碍眼,想要我赶快离开家吗?」
「我是因为对你有感情,才会想要赢过你。是你根本不把我当成妹妹,你永远觉得我做得不够好、让你丢脸!」
「尤未来,我要你自立自强,因为我终究会离开……」
我恍恍惚惚地抬眼,因为脑海中不断涌现的对话情节而感到天旋地转,随後,梦里尤宝茜的那张脸,蓦地跃然於眼底,竟和杨珞完全重叠……
「朵朵,你怎麽了?」
我甩甩头,睁大眼睛想看清楚她的容貌,可有段时间,我甚至记不得她本来的模样。
杨珞伸手在我面前挥了挥,「朵朵?」确定我真的不对劲,她收起漫不经心,握住我置於桌上微凉的手,「到底怎麽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不晓得过了多久,待扰人的杂讯逐渐消失,我才彻底回神,并发现杨珞和白逸都在身边。
「还好吗?」杨珞轻按我的肩膀,向来不显於se的脸上,难得带着担忧。
「没事。」
她仍不放心地蹙眉,「你确定?」
「确定。」许是那场梦的後劲太强烈,又或者,我昨晚根本没睡好,整夜脑袋都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才会出现短暂x的jg神错乱。
杨珞瞅着我,一双慧黠的眼显然不好唬弄,然而她却未多问。「没事就好。」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她摆摆手,「我得睡个回笼觉,你们先吃吧,不必留太多给我。」
我拉住她的衣角,咬着下唇踌躇片刻,才缓缓地问:「杨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说、如果……今生我们不是姊妹,那会是什麽关系?有可能成为朋友吗?」在那些零星片段中的我们,换了不同背景,有着些微相异的x格,以及更深的隔阂,经常都在吵架,互不相让,争执得那麽凶,会不会吵着吵着,不小心就失散了呢?
可我根本完全无法想像,没有她在的生活……
杨珞彷佛听见什麽谬问似地挑起眉眼,沉默须臾,伸出食指推了一下我的额头,「傻瓜,这世上没有如果,所以你就是我妹妹。」她盘起双手沉y,又开玩笑地道:「放心吧。就算你si都不肯喊我一声姊姊,或其实你是从别人家抱来的,路边捡来的还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哪怕我们没有血缘,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这就是杨珞,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打动我。
虽然从小到大,我因为她的存在受了不少委屈,活得很没自信。
但不可否认,她一直是我的榜样、我的骄傲,而这麽多年追逐着她的我,也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一个b想像中更好的人。
甚至在挥别了错的人以後,收获到一份美好的ai情。
这一路上,杨珞其实都用着自己的方式在保护、陪伴着我。虽然,她从不宣之於口。
所以我想,无论人生重来几遍,不论以何种形式,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与她成为姐妹。
杨珞带走白逸递上的咖啡,回房补眠。
我撕了半块nsu厚片,缓慢地吃着,刚觉得嘴巴稍乾,食物难以下咽,白逸就端来两杯特调冰美式,拉开我旁边的椅子坐下。
他yu言又止,似乎是想关心,却不知如何启齿。
安静地进食了一段时间後,我转过身去,拉着他与我面对面。
我们互望对方,谁都没出声,直到白逸屈指轻划过我的鼻尖,主动开口:「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我问你唷……」起了个头,我微顿几秒,才斟酌着用词道:「你相信有平行时空吗?」
白逸想了想,反问:「那你信吗?」
我盯着和梦境里的白逸别无二致的帅气脸庞,模糊地回想起那些发生过的事——
「抢j腿饭,就跟抢客户一样,必要的时候,就得不择手段。」
「我听说你们业二,有一个在月报被电得很惨的菜鸟……」
「对,我肤浅。就连我这种肤浅的人也知道邵彦文只会喜欢主角,不会喜欢你这种配角。」
鼻头发酸,莫名其妙地突然有些没用的想哭,我低垂眼帘缓缓眨了几下,长叹一口气。
倘若真有平行时空,而我和白逸在里面会变成没讲几句话就能把对方气si的冤家的话,那还是算了吧……
白逸偏着头,先是怀疑地眯起眼睛,接着故作伤心地说:「杨朵朵居然背着我有秘密了。」
我被那浮夸的情绪转换给逗笑,决定跟他分享我做的梦——其中,有姊姊、有他、有邵彦文和王蔷,以及一些围绕在我们身边的人。
在那看似与此毫无交集的平行时空里,每个人都各自带着相似、又截然不同的身份和人生鲜明地活着。而正因如此,我才无法单纯地只将它视作一场梦。
「你说,我们的感情这麽好,为何在那里会那麽不对付呢?」
白逸低y,思索了一阵问:「你知道,在那里,我们最後的结局吗?」
「不知道。」我摇头。「仔细回想一下,我大概是梦到一半,就被什麽人给气醒了吧?」
他挑眉喊冤,「我可不接受莫须有的罪名喔。」
我笑了笑,低头把玩他的手指,撒娇:「你帮我想想嘛……」
「那你先告诉我,在那时空里的你,是什麽样的?」
翻出稍早在浴室内边照镜子边於脑海中b对的容颜,我慢吞吞地诉说:「我叫尤未来……留着一头爆炸卷发,但不影响我长得好看,至於个x的话,应该……」
听完我断断续续的描述,白逸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知道什麽?」
他握着我的双手,目光温柔且深情地笑言:「首先,关於有没有平行时空的问题,我无法给你肯定的答案,但是我相信,灵魂是有记忆的。」
「灵魂的记忆?」
「嗯。我刚才把你的另一个样子也记住了。」
我好笑地问:「记那个g麽?」
「当然是为了,万一真的有平行时空,希望那里的我能共享灵魂记忆呀。如此一来,即便脑中失去了对你的记忆,灵魂也会引领我找到你。」
「哦你就这麽喜欢我啊?」我故意逗他道:「喜欢到,无论身处任何时空,都想跟我在一起。」
「没错。」白逸大方地承认,「杨朵朵,我很喜欢你。」他捧着我的脸颊,亲昵地与我鼻尖相磨,「所以,即使在平行时空,我也会越过所有距离去见你。就像我曾经说过的,你只需要勇敢地向我跨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都交给我,好吗?」
我幸福地展颜,靠近他耳畔,轻声回应:「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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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看完这麽有诚意的番外後,该去追剧了唷摇动提醒小铃铛
《你是我的姐妹》9/7起,每周六晚间8点,请锁定八大戏剧台。
未来的几个周末,和我一起快乐追剧吧~~~!!!
文中杨朵朵梦里浮现的对话,取自《你是我的姐妹》预告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