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气的身子微微发抖,忽觉的一股耻辱上来,自己像是被沈珏玩弄在手掌中的玩物。明明先招惹她的人是他。她抿紧了唇,脸颊发白,仿佛再说一句便是万丈深渊。前面有沈珏步步紧逼,身后是顾依依的仇恨报复,白玉安进退不得,险些控制不住理智。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先稳住沈珏,等处理好顾依依的事情,她便辞官回乡了。再不理这里纷争。牙齿几乎要被咬碎,指尖深陷进手掌间,白玉安努力冷静道:“那沈首辅想要下官怎么赔罪?”沈珏冷眸看着白玉安,声音又冷又沉:“既白大人有赔罪的诚心,那便明日下值后便去文渊阁找我。”那黑眸凌然:“本官到时候等着白大人。”说罢,沈珏一把松开了白玉安,转身就大步往外走。站在外面小厅的白元庆见沈珏走出来,沉着脸色一言不发的就走了出去。白元庆跟在后面想要去送,却被握着长剑的长松拦住。白元庆惊出身冷汗,再不敢跟着。这边阿桃冲进屋里,却看到白玉安正一只手撑在椅扶手上,身上那身中衣凌乱,星星点点的蹭着血迹。白玉安看了眼进来的阿桃,软着身子做到了椅上,又靠着椅背,微微仰着头疲倦的闭目。一只手放在腿上,另一只手就软软搭在扶手上面,根根细指就无力的垂着,指尖被地上烧的炭火微微映了橘红。那头长发尽数落在肩上,挡了了大半苍白的脸,瞧着像是没有生气的玉瓷。阿桃见状连忙去拿了外袍进来,又盖在了白玉安的身上。她担心的半跪在白玉安的身边,轻声问:“公子,刚才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时白元庆也走了进来,看着倒在椅上瞧着软绵绵的白玉安,不由走了过去坐在了白玉安对面的高凳上,皱着眉问:“玉安,到底出了什么事?”“刚才沈首辅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白元庆的话落下,室内却是一片沉默。白元庆看白玉安似没有开口的意思,又看向白玉安那带血的裤子,顿了下脸色又一变:“难不成你刚才与沈首辅起冲突了?” 做官有些累了室内昏昏,人影憧憧。白玉安沉默了良久,才微微眯了眼,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眉头,再放下手时,脸上的疲倦便消了一二。她叫阿桃去倒了一盏热茶过来,等阿桃送过来,她手上捧着温热的茶盏,才慢吞吞的饮了一口。
冒着热气的水雾扑到了脸上,脸色这才微微恢复了常色。白玉安看向了对面的白元庆,见着对方眼里的担心,轻轻笑了下:“叫堂兄担心了。”白元庆等着白玉安开口等的着急,见人总算开了口,竟是这般不咸不淡的一句,不由更急了些。手撑在膝盖上,白元庆的身子微微向白玉安那边靠了靠,急促道:“如今我听说朝政都是沈首辅在打理,你今日得罪了沈首辅,往后你该怎么办?”“那可当真是惹不起的人物,刚才我在外头瞧见沈首辅出来时的那脸色,我都吓到了。”说着白元庆脸色担忧:“玉安,今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也好陪你一同想想办法。”白玉安见着白元庆脸上的担忧之色,脸上的表情依旧温润宁静,也未露出别的什么情绪。她对着白元庆抿唇笑了笑:“堂兄不必担心,今夜我与沈首辅之间不过是有些误会而已,刚才我已与沈首辅说清楚了。”“他政务繁重,没空理会今日这些小事的。”白元庆听了这话就不由道:“今日这还是小事?”“那沈首辅脖子上的伤是哪来的?你身上的伤又是哪来的?”“那沈首辅身边的侍卫,为何要将剑指着你?!”白玉安淡淡听着白元庆急切的追问,听完了才轻声道:“之前沈首辅在我这儿放了东西,刚才沈首辅过来拿时,不小心被我发上的簪子划到。“”等在外面的侍卫以为是我伤了沈首辅,这才拔了剑。”说着白玉安脸上挂着淡笑,看向白元庆:“堂兄想想,若当真是我伤了沈首辅,沈首辅怎会让那侍卫退出去?”白元庆半信半疑,又指着白玉安的腿道:“那你腿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白玉安便道:“这伤是在宫里时就被划到了。”说着白玉安微微一叹息:“可惜了,睡前阿桃才为我上好的药。”阿桃这时就道:“公子身上的伤的,确是奴婢从宫里接回公子时就有了的。”白元庆看白玉安说的这么淡然,心里这才松了些。缓和了语气对白玉安道:“玉安,如沈首辅这般的贵人,你当真不可得罪了。”“不然到时候恐怕还要连累到了家里人。”白玉安笑了下:“堂兄多虑了,今夜的事堂兄无需再多想,还是快些去睡吧。”白元庆却忽然又想起一事,沈首辅这么半夜里跑玉安这里拿东西?这属实有些不合常理。白玉安看了白元庆一眼,见着对方欲言又止,又歪着身子撑着额头,倦声道:“我也累了,堂兄再有话,明日再说也不迟。”“我明日还得上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