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熙迟疑地小声道:“……姐姐。”
“什么?”钱明仿佛没听清。
赵桓熙隻好强忍着羞耻道:“他叫他媳妇姐姐。”
“哈哈哈哈哈哈!”钱明爆笑。
赵桓熙看他笑得前仰后合的,脸都绿了。
“有这么好笑吗?”他生气地问。
“不好意思,哈哈哈,我实在没想象到,哈哈哈哈哈,咳!”钱明勉强止住笑,搂着赵桓熙的肩道:“你说哪有叫自己媳妇姐姐的?哈哈,你叫她哦哦,不对,你朋友叫他媳妇姐姐,那你觉得你朋友媳妇当你朋友是什么?”
赵桓熙:“当他是什么?”
“当然是弟弟啊!都叫人姐姐了,那人不把你当弟弟?有姐姐会像喜欢男人一样喜欢自己弟弟的吗?就算是我等在外头看上了比我们年长的姑娘,那也是先叫姐后叫妹,最后叫上小宝贝儿了才上手的。天天姐姐姐姐地叫,便是人家对你朋友有那么一丝男女之情,不也都给叫没了吗?”钱明道。
赵桓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我……我叫我朋友以后别叫姐姐了。”
钱明憋着笑连连点头,“先改变称呼,看会不会有变化。”
赵桓熙回到课室坐到座位上时,脑子里还在想着不叫冬姐姐,那叫什么呢?
对了,可以叫冬儿,新婚夜她说可以那么叫的。
这么一对比,叫冬姐姐果然显得自己又小又弱势,叫冬儿就不一样了,感觉自己和她是平等的了。
就叫冬儿,今晚回去就叫。
赵桓熙不自觉地将脊背挺直了些,昂首挺胸坐得端端正正的。
靖国公府,嘉祥居。
“娘,您找我来何事?”徐念安进了正房,行过礼后问道。
殷夫人眼角眉梢俱是笑意,道:“今早收到了我兄长的书信,说我那小侄儿要来京都念书,参加两年后的大比,劳我代为看顾。我本想将他安排在嘉祥居,可一想你们都去了芝兰园,他一人在此对着我这个老太婆未免无聊,不如和你们一道去住挹芳苑,和桓熙也有个伴。”
徐念安嗔道:“母亲雍容典雅仪态万千,哪里就与‘老太婆’三个字沾上边了?直是妄自菲薄。”
殷夫人愈发笑得开心,“你这张嘴呀,就会哄人开心。”
徐念安笑道:“儿媳句句实话。舅舅家要来的,不知是表哥还是表弟?”
殷夫人道:“那是我长兄的嫡四子,姓殷名洛宸,年十八,你当随桓熙称呼他为表兄。”
徐念安点头,道:“既然母亲发话,那我就着人将厢房布置起来。”
殷夫人道:“一应家具物什我会派人送到挹芳苑去,你比照着桓熙的布置,缺什么就来与我说。”
徐念安应下。
傍晚,国子监下学,赵桓熙出了国子监大门,将书箱丢给一直候在门口的知一知二,道:“你们先回吧,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三爷,夫人会问的。”知一知二苦着脸道。
赵桓熙丢给知一一块碎银,道:“你们去买茶吃,家附近等着我就是了。”
“三爷……”知一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哎算了算了,你们俩去永安侯府门前等着,待会儿我与你们三爷一道回去,你们再一道回靖国公府就是了。”钱明道。
知一知二这才应了。
赵桓熙面色不虞。
钱明揽着他的肩道:“你也体谅一下你娘,毕竟你是独子。像我们兄弟几个的,回去晚了至多被骂一声‘又死哪儿疯去了’?物以稀为贵,儿子更是如此。”
赵桓熙叹口气:“我明白,我只是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
“等你有儿子了,这日子便到头了。到时候你娘的精力肯定大半放在宝贝孙子身上,哪还来时间来管你这个做了爹的。”钱明打趣道。
有儿子?
赵桓熙一想到他和冬姐姐,不对,是和冬儿有个儿子,双颊瞬间红透,一声不吭爬马上去了。
几人这次没去龙津桥,换了个地方继续搜罗好吃的,谁知刚刚下马,后面辚辚驶来一辆马车。
贺伦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清湘郡主主仆,凑过头去低声问钱明:“你没跟你表姨说桓熙已经成婚了?”
提起此事钱明就一阵无语,道:“说了,人家叫我不要多管闲事。”
贺伦:“……”
“钱兄,贺兄,来喝荔枝膏。”不远处,赵桓熙和霍庆哲他们站在一个香饮子摊前,回首唤两人。
暑日炎炎,两人正渴了,便走过去与赵桓熙他们一道喝香饮子解暑。
几人正边喝边说笑,清湘郡主带着素薇走了过来。
“赵桓熙,你替本郡主拿着这篮子石榴。”清湘郡主颐指气使。
素薇走过去,将手中那隻小巧的竹篮递给赵桓熙。
赵桓熙不接,一脸不解:“我做什么要替你拿篮子?你不是有奴婢替你拿着吗?”
他们几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儿聚在这香饮摊子前,本就引人注目,清湘郡主这一来,看的人更多了,此刻都围在旁边看热闹。
“我叫你拿你就拿,替本郡主提篮子还辱没你了不成?”清湘郡主气恼道。
“哎,表姨,我替你拿,我替你拿成不?”钱明试图打圆场。
“你一边去!有你什么事?赵桓熙,你到底拿不拿?”清湘郡主骂了钱明,又盯住赵桓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