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熙皱了眉:“他就不用叫了吧?这次我请的都是我的亲友,以他和我的关系,他必然不会去的。”
殷夫人也是迷惑不解地看着徐念安:就五房做的那些事,还去邀请赵桓旭?
徐念安道:“去不去是他的事,请不请是你的事。也不是说请了就一定要他去的。”
赵桓熙还有些不乐意,不过既然徐念安说要他去请,他也就答应了。
用过晚饭,他去绿筠轩之后,殷夫人问徐念安:“你定要桓熙去请赵桓旭做什么?到时候又让他热脸贴了冷屁股。”
徐念安不答反问:“娘,祖父有五个儿子,为什么独独带了最小的五叔上战场呢?”
殷夫人回忆着道:“五弟自幼便是国公爷亲自教导的,和国公爷一样,好武,有根骨,也有毅力,年纪轻轻的在军中便能独当一面。”
“所以可以这么说,在五个儿子中间,祖父最喜欢最看重的,其实就是这个英年早逝的五叔。”徐念安道。
殷夫人点头:“是的。”
“将心比心,最心爱最看重的儿子,跟着自己去打仗战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点肯定会成为祖父心中一辈子的痛。这种痛会让他永远愿意多偏爱五房一点,只要五房那两个不是坏到无可救药,他总是愿意原谅和拉扯一把的。”
殷夫人想了想,前阵子赵桓旭接连出事,国公爷明明都已经很讨厌他了,但他小心翼翼装乖卖好,如今好像又可以出入国公爷的书房了。
“没错,国公爷对五房,是这样的。”殷夫人皱着眉头道。
徐念安说:“所以在彻底扳倒五房之前,我们还是要拿出与之交好的态度来。此番我们让三郎邀人去游湖,目的是让三郎和表哥能去旁听苍澜书院先生讲课,若是让祖父知道,他一定要求我们把赵桓旭也带上。如今我让三郎先去邀请赵桓旭,赵桓旭肯定会问他,都有什么人去?如今三郎还不知道盐梅先生许是也会去,肯定跟他说是钱明和我弟弟等人。赵桓旭一听是三郎的好友和内弟,正如三郎所言,以目前两人的关系,他一定会拒绝三郎的邀请。
“待我弟弟那边传来消息,确定盐梅先生会来游湖,我们再让三郎去问祖父借白玉腴。祖父听说盐梅先生会来,定会叫三郎邀赵桓旭一起去,到时候三郎便会说,我邀过他了,他说没空去。”
殷夫人听到这里,已是眉开眼笑。
徐念安摊手道:“那最后只有三郎和表哥能去旁听苍澜书院的先生讲课,便怪不得我们了,毕竟盐梅先生可是在画舫上看中的这两人呢。谁让赵桓旭他‘没空’去游湖呢?”
婆媳俩正笑着,芊荷进来禀道:“三奶奶,敦义堂的胡妈妈来了,说国公爷请您现在去敦义堂一趟。”
殷夫人看徐念安,徐念安道:“想必是二婶婶已经去过敦义堂了。母亲,我过去一趟。”
敦义堂,徐念安来到国公爷的书房,向国公爷行礼。
晚上召见孙媳,国公爷也避嫌,让向忠站在一旁。
“你二婶婶刚才来说了你五妹的事,她不知是何人要针对你五妹下手,我想着,外人不知,你总是知道的,所以把你叫来问问。你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国公爷开门见山。
徐念安道:“祖父,没有证据,孙媳不敢妄自揣测。”
“我不需要你给我证据,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理由,到底为什么,你五妹会在靖国公府,遭遇这等祸事?”国公爷威严道。
徐念安迟疑了一瞬,抬起头来,没去看一旁的向忠,看着国公爷道:“若祖父一定要问,孙媳也只能把孙媳知道的说出来。至于实情究竟如何,只能请祖父心断了。”她把徐惠安去昭化寺相看遇见陆家人,赵姝娴又为此来寻衅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国公爷。
“姝娴堂妹来寻衅时,恰好被我婆母的侄儿殷公子瞧见了。殷公子这两日在外访友,若祖父想求证,可待他归来后找他来问。”徐念安最后补充道。
“不必了。”国公爷垂下眼睑,一瞬间疲态毕露,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徐念安行过礼之后,转身慢慢离开了敦义堂。
她知道,别说没证据,就算是有证据,为着顾全已故五老爷的脸面,国公爷也不会明着发作。所以她也没指望因为这件事就能彻底扳倒五房,只希望国公爷能取消五房与陆丰的婚事。
她们最害怕什么,便让她们遭遇什么,也算一种报復。
若是国公爷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她,也只能不顾之前的恩情,亲自动手了。
去嘉祥居和殷夫人汇报一下情况,她带着丫鬟回慎徽院,心事重重地走过嘉祥居旁边的夹道时,墙角突然跳出个人来。
徐念安心不在焉之下被吓了一大跳,后面的丫鬟也惊叫了一声。
赵桓熙哈哈大笑。
“讨厌!这么大个人了,还有没有正形?”徐念安气得去追打他,赵桓熙嘻嘻哈哈地逃。
丫鬟们见状,识趣地先回慎徽院去了。
小夫妻俩打闹一番,赵桓熙抓住了徐念安的手,笑问:“冬儿,你累不累?我抱你回去好不好?”
“不要,我不累。”徐念安道。
“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就让我抱你回去吧!”赵桓熙不由分说,弯腰一把将她抱起。
徐念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打横抱起,吓得用两隻手紧紧勾住他的脖颈,又羞又恼:“你做什么?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