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天他一直忙忙碌碌,跟天逢玉的交流也断断续续,直到现在才算有空整理思绪。

然而不等他重整旗鼓,汤眠先一步看到了来自天逢玉的消息。

“?”8:10。

“你在玩我?”9:00。

“……”汤眠立刻回了:“你生气了?”

汤眠:“……你在生气吗?”

另一头,等了许久就等到这么一句的天逢玉盯着这两句话看了一会儿。

当场气笑了。

生气?笑死人了。

他这是生气?

他快气死了。

汤眠把他当个什么东西,早上说走就走,没有知会过他。

上午打n个电话,一个不接。

短信聊完,问了他的软件联系方式,问完十几个小时都没加,干钓着他。

晚上呢,好不容易加了,加完是不吭声,甚至他先开口,汤眠还是没理他。

天逢玉从没被人这么钓过,青筋都快出来了,现在抓到人,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打过去。

打通嗡嗡两声,汤眠接了。

两张盘踞脑海的面孔同时出现在眼前。

汤眠的手有点抖,紧张的眼睫毛直发颤。

看到天逢玉脸出现的瞬间,他的心像是隻兔子,难以自控地乱跳。

“你、你好。”

“……”这招呼打的,天逢玉不知道为什么笑了。

可也不是什么正常的笑,“眼睛看哪儿呢,我在你对面。”

“……”汤眠抬眼,露出自己琥珀色的瞳孔。“对不起。”

天逢玉:“说对不起就是知道自己有错,知道还干,故意的?”

“……”其实并非如此,但似乎也不重要。

汤眠没什么表情,低眉顺眼,脖子修长,好像把自己的弱点摊出来一样,透着温顺。

“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

天逢玉满肚子火,不可能说这个好,却不知怎么了,还真没那么生气了!

他越看汤眠越觉得稀奇,从没有这种被人一句话把火堵住的感觉。

明明汤眠的脸不算出挑,却温水一般,让人舍不得、不太想说重话。

天逢玉:“你现在在哪儿?”

汤眠轻轻一愣、下意识看向四周,“我姐家。”

“雷家别墅?”

“对。”

天逢玉:“十五分钟,你出来。”

“……”汤眠震惊,“你要来吗?”

天逢玉:“怎么,我不能去?”

“……”汤眠,“不是。”

天逢玉:“那说什么废话?”

视频被挂断了。

汤眠迟迟回不过神。

缓慢望向窗外,夜空之中群星闪耀,正是好时候。

汤眠听见窗下些许虫鸣,心臟一点点发烫,额头也感觉热起来。

这次,他反应没那么迟钝,自己摸了摸体温,感觉有点要复烧的迹象。

但哪怕复烧是个坏消息,心情依然雀跃的好像气球一样,仿佛要随风飘起。

匆匆穿上鞋,披上外套。

汤眠又想起件事,给天逢玉发消息。

“车子不要停得离大门口太近,门口有监控。”

天逢玉很快回了,带着不爽。“有监控怎么了,我怕被拍?”

汤眠:“……”

天逢玉天不怕地不怕,当然不怕,但汤眠还是有些怕,不想被姐姐知道。

天逢玉猜出来了:“不想让别人看见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招惹了我?”

“你家里人有人不喜欢我?谁啊,你姐姐,还是你姐夫?”

“……”

天逢玉的性格是从长年累月的勾心斗角生死pk里养出来的,他坏得很,别人越不待见他,他越喜欢膈应别人,“我就要靠近,我要停监控脸上。”

“……”汤眠顿了顿,笑了,“嗯,那你就停他脸上。”

这么简单,反而让微顿的人变成了天逢玉。

天逢玉默了下:“让人看见对你没影响?”

汤眠:“你不需要管,那是我的事。”

“……”

等了一会,天逢玉都没回了。

汤眠这头离大门口远得很,十五分钟后见面现在就得步行出发,轻声轻脚关了门。

他和荆英的关系从少年时期开始就不太好,两个人的房间安排的很远。

但如果要出门,不得不经过荆英的房间。

汤眠一路安静,下楼,开门,穿过草坪,踏上林荫路,跑起来。

夜风很凉爽,跑到院门以后,隔着几十米外,有一辆车对他打了双闪。

已经到了?

但好远。

汤眠不太确定那是不是天逢玉,犹豫一阵,缓步靠近,轻轻唤了一声。“天逢玉?”

驾驶位坐着司机,看见汤眠下车走了。

汤眠往后走几步,车子很陌生,不是之前的那一辆黑色suv,而是一辆加长的深灰色跑车。

此时后车窗开着,里头有人,靠近一看,好一张俊脸。

“天逢玉。”

又是大名,天逢玉不着痕迹舔了下牙齿,感觉有点牙痒。“翻脸不认人是吗,昨天不还叫哥吗?”

“……”不是说哥是床上叫得吗?

汤眠哑巴了,憋了半天,又说一遍。“我比你大。”

天逢玉:“所以我得把你叫哥?”